望。
走到樓下忍不住仰頭望去,眼神中的情緒複雜,在涼風習習的夜晚閃閃發亮。
倪遠生早早便將車子開出來停在路邊,洪欣利落地開啟車門坐進去,見她神情有些怔忪,於是說道,“我看你對她的感情不一般,枉費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成了那個最大的惡人。”
洪欣哼了一聲,“你也太心急了,我們都低估了這孩子的能耐,看著吧,她大紅大紫的時候還在後面呢,到時候她會站得更高,走得更遠。”
倪遠生笑了一下,“真到了那一天,你要怎麼辦?”
洪欣仰著頭看醫院樓上的燈光,忽然也笑起來,“有那一天就太好了,我這麼多年來就等著有那樣一天呢。”
周峪琿趕到醫院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走廊上的燈光很暗,像一條茫然未知的路,看不到盡頭。其實今天一整天他都處於心神不寧的狀態當中,這樣的狀態遠離他已經很久,久到他天甚至懷疑那個心跳加速呼吸困難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
走到病房前,只見童顏站在那裡,臉色並不怎麼好看,見到他便閒閒開口,“周先生,我對你的行動力現在相當懷疑,你早一天將那個計劃告訴我,她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周峪琿沒有分辯什麼,只是說,“我想看看她。”
童顏為他拉來門,搖著頭離去,說不定這又是一段冤孽,但願蘇夕冉跟自己一樣,分得清什麼最重要,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
周峪琿進去的時候,蘇夕冉還在睡著,右腿上打著重重的石膏,也許是覺得熱左腿伸出被子,露出雪白精緻的腳踝,像是一件藝術品。
他輕輕將盛湯的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小小的聲響讓她立刻醒過來,睜開眼看見他似乎有點茫然又有點不確定,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後終於確定這是現實,並不是夢境,不由地冷了臉,“怎麼?想看看現在的我,想看看你的傑作?”
周峪琿只是問,“棠棠,還疼嗎?”
雖然是他,雖然是這樣一個人,可是這樣的一句話卻讓她眼睛發酸,彷彿很小的時候,在體育課上摔了跤,膝蓋上血肉迷糊的一片,加班歸來的父親就是這樣的一句話,今天這樣多的人來看她,只有周峪琿這樣問,那份關切,彷彿是感同身受。
她沒有說話,悄悄的轉過臉,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就那樣落下來,蘇夕冉知道自己不應該流淚,特別是在周峪琿這樣一個人面前,可是她好像忽然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地心酸起來,在他面前,她覺得自己是那般脆弱,那樣孤單。
他輕輕擦乾她臉上的淚,她卻賭氣再次轉過臉,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不似開始那般強硬,“你來做什麼?我傷心痛苦掙扎流淚難道不都是你想看到的,現在的情況不知道你是否滿意,也許你現在只是在等,等我什麼時候趴在地上向你屈服……”
周峪琿搖頭,緩緩開口道,“雖然是天華娛樂是鑽石唱片的大股東,但是天盛內部的權力分佈是一件很複雜的事情,所以這件事並不是我的授意,商人最重信譽,我用我的人格和信譽向你保證,雪藏你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蘇夕冉只是冷冷看著他,“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周峪琿看著她的眼,臉上的弧線異常柔和,“不相信我不要緊,相信晚些時候童小姐會把一切告訴你,可是棠棠你知道嗎?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如果你恨那些想要撕碎你夢想的人,如果你還像那時候一樣執著於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讓自己變的強大起來,將來站在他們面前嘲笑他們看走了眼,將今日的痛苦和委屈加倍奉還!告訴我你想要嗎?”
見她依舊沉默,他忽然笑起來,“所謂的成功,不過是一筆人跟現實的大宗交易,棠棠,我可以帶著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你要不要跟我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