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琿轉過臉看了她一眼,立刻舉槍準備,只聽到無聲砰砰地槍響,紅色的飛碟四下碎裂,連工作人員都忍不住鼓起掌來,連聲稱讚,“周先生五發全中。”
“WOW……”殷其雷笑了一下,“我輸了,蘇小姐,你可以說你的要求了,我一定萬死不辭樣樣照辦。”
這時候周峪琿也取下眼鏡來到兩人身邊,看起來臉色很不好,嘴角抿著下巴繃緊,一臉不爽。蘇夕冉很得意,歪著頭眯起眼睛故作思索之後笑起來,“暫時還真的想不出來,這個獎品長期有效的吧,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殷其雷挑起眉毛,“願意隨時為美女效勞。”
三個人在靶場門前的停車場分別,望著殷其雷開著那輛式樣誇張的紅色跑車絕塵離去,真的好像一隻巨大的狐狸,忍不住問周峪琿,“你們怎麼會是朋友呢?他跟你太不一樣了。”
他沒有理她,上車後才淡淡開口,“我們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候我在英國念中學,身邊沒有親人,只有那一班朋友,他是其中一個,記得有年假期,他父親去看他,帶我們一起去獵場獵狐狸……”
“狐狸?”蘇夕冉失聲叫出來,“那不是自相殘殺。”
周峪琿無聲微笑,目光柔和,“他倒是一直有這樣一個綽號。”可那笑容只持續的一秒鐘隨即便消失無蹤,他問她,“你有沒有想過輸給他是什麼後果。”
她很得意,臉上卻也是淡淡地,“你會讓我輸嗎?”
他不說話,答案是那樣的明顯。
回去的路上他將車開的很快,她也學他的樣子將車窗開啟,涼風呼呼地打在臉上,幾乎要引得她大聲尖叫,周峪琿隨便放一張CD,居然是琵琶協奏曲《草原英雄小姐妹》,不知道是不是小澤征爾的版本,那曲子波瀾起伏,婉轉悠揚,時而大弦嘈嘈,忽然卻又小弦慼慼,好像一個歷史悠久的故事,從蒼涼泛黃的日子開始講起,後來偶然相遇,後來黯然離別,然後思念然後忘卻,時間的洪流將前塵往事統統卷裹在一起,將人們衝散在現實的兩邊,有人惶惶,有人斷腸,有人哭泣,有人嘆息……
這樣的曲子,太能觸及一個人的心事,彷彿人人都能在裡面找到自己的故事,彷彿一本小說,起承轉合,最後塵埃落定,已經尋不回來時的路。
最後一個音符終於消散在空氣中,蘇夕冉恍惚間覺得故事已經有了一個無比光明充滿希望的大結局,如朝陽冉冉生起,將最黑暗的角落照亮。
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蘇夕冉覺得自己眼睛溼潤,曲子在車子開進市區的時候戛然而止,兩個人都像是被這曲子噴薄出的情緒駭住,因而更加的沉默。
周峪琿關掉音響,對她說,“我帶你去吃真正的美食。”
他將車開到一個不起眼的衚衕裡,最後停在一個小院子前面,青色的磚,綠色的窗,紅色的小木門,青磚牆院牆上有一塊白底兒黑子的牌子,上面寫著——雲上的日子。圍牆外面有用磚壘起來的花圃,幾朵菊花開的正豔,牆上靠著小黑板,上面用粉筆寫著“一天只得兩頓飯,想吃需要提前說”。
這一切在蘇夕冉眼裡看來是這樣新鮮,讓人有種回家的錯覺。
兩個人進去的時候,有人正在院子裡的搖椅上晃,抬起頭看周峪琿一眼,馬上又躺回去,拖長了聲調說,“原來是你啊……”
想必是老闆,居然是大美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的年紀,穿一身唐裝,自有一番風骨和味道,發現周峪琿身後的她,立刻跳起來,“今天帶著美女來的,那我就勉為其難招待一下你吧。”
真真有趣的緊。
那人上前拉住蘇夕冉的手,連聲道,“咦,這位妹妹怎麼這樣眼熟?”
周峪琿找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什麼姐姐妹妹的,阿姨,中午有什麼我們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