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內必要。對音樂進行分類本來是件意義不大的事兒,電子樂更是困難。越來越容易掌握的器材和技術,越來越發達的網路,各種樣本和素材越來越快地交匯、分裂、進化,變異成新品種,看起來面貌迥異,實際卻盤根錯節。要鑑別這裡邊兒究竟哪些基因是原有的、哪些又是突變的,還想建立一個可以涵蓋所有物種的型別學,那基本就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這席話說的,”真受聽啊,“我發現我突然不自卑了。”但說到PsychedelicTrance,“據說……Goa脫離不了迷幻藥。”
“對,結合得非常緊密,這也是我後來放棄了的一個原因吧,”高錚蹙蹙眉,“我討厭依賴。”想想又補充,“所有的依賴我都討厭。”
我剛想說可我覺得男女間是可以依賴的,他就接上來,“不過除了你。”然後突然抓著我脖子兇我,“你這不聽話的是不是用過……哪個孫子給你的?”
我掙扎著說,“沒有沒有,我這種沒出息的也就碰碰瑪麗珍。”蘑菇甚至LSD,才是那群瘋子們的大愛。
見我有點喘不上氣,他鬆了手,“喜歡麼?”
“談不上。第一次就覺著頭暈,第二次克服了頭暈,第三次才有點飄。沒癮。而且整天卷啊卷的我想著就覺得麻煩。你呢?”我起了興,趴到他身上,“告訴我LSD什麼感覺。”
他想了想,斟酌著用詞,一句一頓,“精神之旅。所有靜止的東西都旋轉起來,變得詭異,移動起來有殘跡,好像有生命了,騷動地看著你。如果你心情好,眼前就是一片斑斕絢麗,牆上的影兒都跟你笑似的;心情不好,看到的玩意兒能叫你難過得想去自殺,或者去公安局求他們把你銬起來。其實它只在哺乳類動物身上起作用,據說貓用了會怕老鼠,狗用不敢吃骨頭,魚會改變泳姿,蜘蛛會以不同的方式結網。”
聽起來有趣,可引不起我興趣,“其實吧我一直覺著,最高階的腦子,控制神經是不需要致藉助幻劑的,自己就可以達到飄離的境界。”我拍拍他,“這位同志,我們都要往這個境界上努力啊。”
他直點頭,把我扯到他身上,“不愧是我的姑娘。”
忽然我想起件事來,找出筆和本,遞給他,“寫你名字,全名兒。”
他跟我貧,“現在才想起來檢驗,太晚了吧。”接過來嘩嘩幾筆,回遞給我。
我給他的是圓珠筆,可形體與力道絲毫不差,當真和歌篇上那些出自同一人沒假。理科男生的字百分之九十九入不得眼,可他這個學工程力學的,恰恰是那百分之一的例外。我要他寫不是懷疑他,我只是想有個簽名——這麼丟臉的原因,我可不能交待。
我倆在床上鬧了一會兒,他把臉埋進我枕頭裡,深吸了一口,說,“這個我拿走吧,這樣我晚上就睡得著了。”
“你失眠?”
“本來不,可最近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有心事?”
他一伸手,把我腦袋扒拉過去,眼睛找準我的對上,“你說呢?”
我低頭鑽進他懷裡偷著樂。他在上邊問,“給不給到底?”
“拿你的跟我換。”我抬起臉柔聲對他說,“你睡會兒覺好不好?昨兒夜裡頭我其實醒了好幾次,見你那眼睛一眨不眨的,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夜神。上次不是說想躺我床蓋我被麼,來,”我把他身體擺正,“現在我就命令你實現這個願望。”
他說好,拉我一起睡,還沒等我答應就從後面摟了過來,圈得緊緊的,我絲毫沒抗爭的餘地。他是真累了,沒多久,我後脖兒梗就被他均勻的呼吸掃得麻酥酥的,帶著催眠的效力。被他抱得舒服,我也跟著閉了眼。
。
這一覺睡了倆小時,我們一起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