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回醫院,時顏他——”
“求你!”林昭一把抱住起身的我大聲哀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孟雲州,你還有我,我會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時顏,他有穆青,穆青會守著他。”
“不——”
“求你——孟雲州,給我一個機會。”林昭扣緊我的肩胛不肯鬆手,“時顏一定不會有事的。有你這麼誠心執意的為他祈禱,他一定會好起來的。”滾燙的液體滑進頸窩。
我稍稍平靜下來,半個月來不眠不休守在加護病房外,穆青也一樣,寸步不離,精神上他已經完全崩潰,如果不是時顏還躺在病房,可能現在他已經自殺。
伸出手抱住林昭,我終於放肆的讓自己顫抖,不停止的痙攣般地顫抖起來,我哭不出來,但是全身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都在叫囂著‘恐懼失去’這樣的字眼。
林昭溫暖柔軟的嘴唇輕貼在我額頭上,整個晚上緊緊擁抱著我不曾鬆手,那樣堅定的溫柔在我最恐懼無助的時刻緩緩流淌進我幾乎要乾涸的內心,讓我在焦渴絕望之中得到舒緩。
也許,我應該試著去了解他,並不只是表面的,隔著一段距離的觀察他。
再次睡著之前我這樣想。
三天後穆青帶著剛剛甦醒的時顏飛往美國,臨行前他沒讓我見他。
“孟雲,等著吧,我會把一個幸福快樂的時顏帶回到你身邊。”穆青這樣對我說,眼裡已經沒有了迷茫和躊躇。
生活,在時顏離開後出現一個巨大的洞,我埋頭於餐廳規模的擴充套件,林昭辭去法國餐廳的服務員工作來到我身邊。
張琳和陳副理結婚那天是我的第五家分店開張的日子,他們就在那裡辦酒席。
一對新人敬酒到我這一桌時,張琳向我和林昭舉杯,說:“也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林昭羞紅臉,我淡淡一笑並沒有答話。
幸福它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
晚上林昭再次確認完畢第二天的選單後我讓他先行回去,自己留下來理賬。
我們之間現在並不算很親近,如同舒緩的小夜曲,淡淡的,靜靜地流淌著,儘管林昭時不時會表現出焦躁。
隱隱之中我已經猜到兩年前父親葬禮後不久他出現在廣州而後又是深圳的初衷。
電話鈴響時我正在做最後結算,沒有看顯示屏直接接起電話,“喂,林昭,我還有一會兒。”
“林昭?呵呵。”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嚴冬明?”
“是我。怎麼樣,出來喝一杯?”
“……”
“不用擔心,穆青出國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也結束了。只是想跟你喝一杯。”
“在哪裡?”
推開門進入酒吧,正是酒吧客人最多的時間,好在是高階俱樂部,沒有令人煩躁的音樂。
嚴冬明坐在吧檯邊向我招手。
剛坐下他就幫我點了杯埃及豔后。
“不用了,給我來杯馬蒂尼就好。”竟然給我點女人喝的酒。
“哈哈,你還是那麼認真啊,一點都不可愛。”嚴冬明手撐腦袋看著我調侃說:“從遇見你那天就是這樣。”
我鬆開領帶抓亂頭髮,喝了口酒,心情終於得以徹底放鬆,偏頭看他:“有什麼事嗎,叫我出來?”
自時顏出事到現在已經快一年,我們既沒透過話也沒見過面,倒是時不時在電視上看到他的臉。
嚴冬明把玩著手裡的玻璃杯,含笑問:“沒有什麼事,就不能跟你單純的喝一杯?”
“我們好像不是那種能喝一杯的關係吧?”我淡漠回答,喝了口酒。
嚴冬明沒有接話,又點了杯蘇格蘭威士忌,“我要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