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倒是有些猶豫:「格格也太生硬了些,自打那回後,竟是再不肯跟武格格有一點往來。就算不喜歡也該過一過面子情,免得添個仇人呢。」
宋嘉書搖頭:「難道從前十年跟武氏沒有面子情嗎?她踩我討好李側福晉的時候,猶豫過半分?這種人一分情面也不必留,省的叫人看著,覺得我好欺負似的,什麼事兒都能抹過去——若是自己像個包子似的,旁人自然願意咬一口。」
正好在茶房裡拎了熱水過來的白霜聽了一半,連忙問道:「包子?格格午膳想用包子嗎?這得早去膳房跟大師傅說。」
宋嘉書跟白寧白南笑成一團。
白霜也不明白,只得進來兌熱水讓格格浣手。
等滿腦子都是包子的白霜出去,白南才小聲道:「武格格是踩過格格,可從前耿格格也是為著阿哥面聖的事兒,不理睬過格格的,怎麼格格還肯跟她依舊好起來呢?」說著忍不住道:「耿格格有時候也有些勢利。」
宋嘉書碼了碼手裡的帳本,邊排著算帳的順序邊道:「人這一世,能跟誰走一輩子呢,有緣分走一程,緣分盡了就該散,只要是好聚好散就罷了。耿格格是磊落人,她哪怕遠了我,也不曾背後加減一二言語,這就夠了。」
自己又不是萬人迷,還得要求耿氏犧牲兒子的利益,也要跟她親密無間。
甚至正是因為耿氏的現實,宋嘉書如今才能放心的跟她走近。因為兩人心裡都清楚明白的知道底線,合適的時候共走一程,有餘力的時候扶一把彼此,到了該散的時候,也能心中無愧的散場。
要耿氏真是那種要死要活,覺得宋嘉書辜負了她『姐妹情深』的人,宋嘉書早跑路了。
同在府裡為妾室,有各自的兒子,搞什麼義結金蘭同生共死啊,那根本是做夢。
宋嘉書見白南還在思索,就一錘定音:「以後別說淬心院的長短,我正喜歡耿氏這個性子。」
白南連忙應下,她雖然嘴快但很聽話。
之後的幾天,武氏又來過淬心院和凝心院兩回,宋嘉書和耿氏都說忙著沒見,武氏也就認清現實不來了。
很快,宋嘉書和耿氏就慶幸還好當時沒見武氏!
因為等年側福晉來請安時,武氏對年氏獻寶道:「妾聽府裡積年的嬤嬤說,富貴人家的孩子雖然尊貴,但常有小鬼看不過去,背地裡擰一下戳一下,所以孩子才易生病。想來側福晉的孩子自然是因為尊貴才嬌嫩,妾聽說,若是討些貧苦人家的零碎布頭,縫起來做了衣裳,可保平安,正是所謂的吃百家飯穿百衲衣,這樣孩子就會健壯。」
年氏出身好,還真是第一回 聽說這件事。
兒子動不動就好啼哭吐奶,睡不好還容易發個熱,看的年氏心都要碎了。
事關孩子,年氏的讀書識字,通曉文墨,都要扔到爪哇國去,真想搞一搞封建迷信。要不是之前朝廷上為大阿哥行巫蠱之術魘太子之事鬧得太大,雍親王府除了正經佛道,極為忌諱拜什麼不知名的神佛,年氏真想給兒子算算命,是不是有什麼克著了。否則怎麼點了無數佛燈,捐了那麼多銀子,孩子還是這般弱。
這回聽武氏的話,就很感興趣:雖說她的孩子不能吃百家飯去,但收集點貧苦人家的布頭總是可以的。
年氏邊聽武氏說,已經邊在想到時候三煮三燙,處理碎布的事兒了。
武氏見年側福晉很感興趣,對自己和顏悅色的,也有點飄起來。
尤其是眼角看到捧著茶正在跟對面耿氏微笑的鈕祜祿氏,想想這兩人幾次三番把她拒之門外,武氏就對年氏道:「說來我未曾生養過,只是為府裡阿哥擔憂,才多番請教了老嬤嬤們。也是妾位卑言輕,原想著跟鈕祜祿姐姐和耿姐姐兩個有阿哥的討教一二,偏生兩位姐姐都不肯與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