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書嘆氣:如今早不是前幾年了,現在皇上的話就是這天下最要緊的話,所有曾經跟他對著幹的人,現在都躺到了地底下。
所以在怡親王病倒後,皇上這樣折騰,滿朝文武居然沒有一個再敢勸他。
富察氏果然是為此事來的。
只是她向來說話妥帖,只是道:「媳婦在重華宮自己呆著也無趣,所以想來尋額娘說說話。因知額娘昨夜在養心殿勸慰皇阿瑪,估計回來要補眠,所以沒敢上午來。」她說著低了低頭,也有點擔心正在皇上跟前的弘曆。
宋嘉書對她點頭:「你放心吧,皇上的脾氣,我與弘曆都知道怎麼應對。」然後看著她還一點也不顯的腹部:「沒怎麼難受吧?弘曆這些日子也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富察氏忙應下,然後又道:「額娘,我身子不方便,近來爺又忙著前頭的事兒,不是宿在部裡就是直接在前頭書房歇著。我就想著,叫高氏搬到前院去照料爺吧。」
她說的極其自然而溫和,宋嘉書抬手揉了揉額頭:這就是這個時代最標準賢惠的福晉啊,在自己有孕後,先要想著怎麼安排夫君的侍寢問題。
正如當年給弘曆挑宮女一般,她對這種約定俗成的慣例,仍是不怎麼習慣。
於是隻道:「既是重華宮的事情,你就自己定吧。只一件,別光想著不委屈弘曆,也得想著,別委屈了你自己。」大概是還沒歇過來,宋嘉書脫口而出自己的心聲:「女人啊,委屈慣了自己,男人也只會當無所謂的,何苦來著。」
見富察氏略帶詫異的眼神,宋嘉書才醒悟道:「你最近飲食怎麼樣?愛吃鹹的還是愛吃甜的呀?」
富察氏:……這個話題轉的也太生硬了?
想到方才的話,她眉眼彎彎一笑:「額娘說這話是心疼我,我心裡都明白。」
——
待到富察氏回重華宮的時候,還拎了幾道景仁宮特產的小吃。
自打三阿哥被革除皇子名額,七阿哥也夭折後,這宮裡跟熹妃與四阿哥相關的事兒,就是頭等大事。
所以景仁宮的待遇當真是一年年穩步上漲。
剛進宮的時候,宋嘉書還要跟耿氏一起發愁在宮裡要花的銀子多,可這幾年,她已經完全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宮裡各處伺候的,除了年節下也不敢索收景仁宮的賞賜,卻仍然盡心盡力的服侍。
宋嘉書閒來無事,就在景仁宮內繼續搗鼓點吃的。
富察氏剛回屋裡,宮女就報高格格到了。富察氏一笑命請。
高氏進來的步伐很輕快,雖然穿著花盆底,但一點也不影響她像一隻飄搖的小蝴蝶一樣輕盈。
「姐姐是不是又從熹妃娘娘處拿了好吃的來?我都聞見了。」
富察氏都詫異了:「你的鼻子未免太靈了一點。」
高氏就失笑:「福晉姐姐真信啊?我哪就能聞見啊,是剛剛姐姐進門的時候,被我看到了。」
富察氏就笑:「你惦記著娘娘宮裡的吃的,為什麼今兒我叫你一併去請安,你不去呢?」
高氏搖頭道:「我可不敢出門了。臘月裡頭,跟著姐姐出門兩次,我自己又去逛了兩回御花園看燈。不知怎麼得皇后娘娘就知道了,把我叫過去訓了一頓,說我只是尋常格格,不許我輕狂。」
高氏的面容上就浮現出委屈:「皇后娘娘叫我聽福晉的話,不許仗著阿哥的寵愛就生事。可我當真沒有生事。」
富察氏安慰道:「皇后娘娘是咱們阿哥的嫡母,她說的話便是爺也要好好聽著的,你以後也只聽著就是了,可不要駁回娘娘。」
高氏眼睛就睜圓了:「我哪裡敢?皇后娘娘看著當真厲害,在她跟前我都不敢喘氣兒。跟著我去挨罵的紫藤知道的,她說我在鍾粹宮裡頭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