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自然不能代替福晉應下平郡王府的藥,於是幹起了泥瓦匠的活,開始和稀泥,把話題歪到一邊去:「聽說平郡王要往西北去,福晉怎麼還將這些珍貴的藥材散人?正該給郡王爺預備著才是。那裡到底不比京城了,還是多預備些好。」
平郡王福晉笑謙道:「西北有撫遠大將軍,也有側福晉的兄長年將軍,自然事事妥帖。皇上不過見我們爺閒在家中,才叫他去學著辦差罷了。」
宋嘉書在旁聽兩人寒暄。
怪不得四爺這麼煩平郡王,合著這位前明面上八爺黨,現隱身八爺黨又要跑到西北去,跟十四爺湊在一處混去了。
平郡王福晉說的這樣謙和,年氏自然更要謙讓,總不能說自家哥哥比一個皇子和一個郡王還強,兩個人對著謙讓了半日。
年氏雖不想跟平郡王福晉建立友好的關係,但無奈曹佳氏實在會說話,什麼話題都能接下去。兩人就著不足周歲的孩子論了半晌閒話。
曹佳氏這才轉向了宋嘉書,語氣也同樣恰到好處的親熱和氣:「這位是鈕祜祿格格吧。」她眉眼彎彎的時候,真是麗容巧笑,看得人都舒暢起來:「我的長子也就比府上的四阿哥大三歲。若是來年,皇上還讓皇孫們隨行塞外,說不得還能一處玩呢。」
宋嘉書有點鬱悶:好嘛,這真是無形的給我拉仇恨。
年氏的兒子才剛出生,你這非要提醒她弘曆長大到可以面聖了。
三個人坐著聊天,其中兩個都很想結束這次會面。
好容易前院蘇培盛的徒弟來求見,說是平郡王見過了四爺,準備帶著福晉回府。
年氏和宋嘉書齊齊起身送客。
——
送走了平郡王福晉,宋嘉書繼續被李氏用眼刀了幾日,直到過了正月十五,李氏的眼刀才終於換了人,再次移到年氏身上。
只是年側福晉不慣著李氏,直接問道:「李姐姐的眼皮一直抽,可是有什麼不舒服,要不要回明爺請個大夫?」
李氏氣的眼皮當真有點哆嗦起來。
這回耿氏沒有看笑話,而是低頭扭著自己的手絹玩。
福晉也沒出聲,請安很快就散了。
出了正院,目送走兩位側福晉,耿氏就又挽著宋嘉書的手,兩人如往常一樣一路走一樣小聲私語。
宋嘉書扯了扯耿氏手心裡垂下的帕子:「你今兒是怎麼了?瞧瞧你嘴上,都能掛個油壺了。」
耿氏哼哼唧唧:「你反正心大,我還不如自己愁呢。」話雖如此,但還是眼巴巴看宋嘉書,等她發問。
宋嘉書就不問,笑眯眯地:「哦,那你自己愁吧。」
耿氏氣的都要跺腳,然後不扭帕子,改成扭宋嘉書的衣角了:「你當真看不出來?今兒福晉對年側福晉都不太高興了。往日年側福晉要是出言擠兌李氏,福晉是樂見的,也會公道的幫年側福晉一把,畢竟每回都是李側福晉自己生事——可今日你看見了,福晉直接就不理會了。」
宋嘉書站住,看著耿氏說話時候冒出來的熱氣。
「我總是那句你不肯聽的老話,日子還長。」
耿氏哭喪著臉:「別說日子還長了,如今就讓人看著心上火燒火燎的。」
宋嘉書知道耿氏在說什麼。
臘月裡年氏的阿哥就滿月了,四爺一直惦記著小兒子的名字。
只是當時年關在眼前,四爺恐皇上事多煩惱便沒動。如今終於過完了年,宮裡的元宵佳節也完事了,皇上只等著二月份又出京巡幸老祖宗龍興之地的盛京去,四爺就準備入宮,給他心愛的小兒子求一個名字去。
這世上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不患寡而患不均。
當年弘曆弘晝小的時候,都是小透明。直到按著內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