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記憶與神魂,我們真正又合併到了一起。”
聽到這裡葉海似乎有些不解,追問謝衣,讓他說得再清楚些。
謝衣一笑,看向沈夜,沈夜倒有些窘迫起來——若可能,他寧願永世不再提當年失手擊殺謝衣之事,可惜此刻不能不答,遂低聲道:“當年我亦始終關注著謝衣下界後的動向,只是他走得太遠,我又不能在下界耽誤時間,因此一直沒有專門捉拿他……那年他回到流月城附近,我便在捐毒沙漠裡逮到他,本想責問幾句,誰知他嘴硬得很,寧死不從,我氣急下手重了些,他便……不,他沒有死,我將他帶回流月城,抹去記憶,養好身體,從此留在身邊調養。而下界那個偃甲的他,便是你後來所見的謝衣,再後來……”
再後來,流月城與魔物的糾纏和利用終於走到盡頭,神劍昭明大成,許多戰友、親人紛紛化作塵埃,沈夜和謝衣以失去一切,包括失去生命的代價,終於將這一局棋撐到了最後。
塵埃落定,魔物灰飛煙滅,懸於九天數千載的流月城,也在燦爛的夕陽下走向終焉,於轟然絕響中散作萬千燃燒碎影,如漫天星辰墜落。
第93章
竟是這樣……饒是葉海絕頂聰明,聽到這樣震驚的真相,也不由得消化了好一陣,才將故事全然理清,長嘆口氣,點頭道:“居然如此,辛苦兩位好友,你們委實承擔了太多,太多。”
“分內之事,自當一力承擔。”沈夜毫不居功,手卻控制不住地撫過謝衣頭髮,柔聲道:“謝衣承受得更多。”
“哪有,我很輕鬆。”他道:“特別在流月城中時,我因要隱藏身份,見不得人,大多數時候其實無所事事,什麼都還不是主人親自去辦的。”
沈夜微微一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看他倆自然流露出的親密與信任,口中一會兒“師尊”,一會兒“主人”,分明都是尊號,卻顯得格外情濃,乃至於成了一種情趣,葉海心內頗有些感慨,亦為兩人感到高興,歷經數次生離死別,萬般劫難,終於走到今日,當真是蒼天有眼,垂憐神人。
他起身為兩人斟滿酒,招呼用餐,口中感嘆一番,又問了些流月城變故的細節,便主動講起這百餘年中同謝衣之間的趣事——某種意義上,沈夜與謝衣也可算得聚少離多,下界那二十二年自不必說,即使他回了流月城,也還有一個分身在這世間行走,深居簡出之餘,便是同葉海來往得多,這當中自然有許多趣聞軼事,都是沈夜不曾聽聞的——
那年往北海觀鯨,天寒地凍,葉海著了風寒,謝衣倒是精神抖擻,見到那遮天蔽日,直可吞舟的巨鯨,恨不能以法術變小,攜回家去。
那年在泰山頂上,謝衣怔怔看著日出,忽道這紅日美得很,若能讓師父也看看就好了,葉海便笑多大人了還不出師。這話本是調侃,誰知謝衣竟臉上一黯,低聲說若能一輩子不出師,伴在師父身邊,才是最好的。
又一年楓紅如血,浩水湯湯,兩人在初見的湘江邊飲酒賞月,談及來年的安排,葉海說他打算組建一家由妖物組成的雜耍團,已有幾名修煉有成的妖物報名,另有一對鯤鵬夫婦表示願為雜耍團助力,隨之行走世間,以備車轎之勞。謝衣聽得興起,說你這雜耍團雖有鯤鵬,卻不便讓鯤鵬直接託著你們飛行,既惹眼,又容易引發混亂,倒不如……他想了想,一拍大腿,說我給你設計一艘偃甲飛船好了,套在鯤鵬身上,水路都可進退自如。上面再建設屋宇供你們住宿,並可收納行裝財物,內有偃甲輔助驅動,並不會給鯤鵬增加負擔……
兩人議得熱火朝天,當下便定了格式,開始繪製圖紙。次年,竹筍包子雜耍團正式成立,從此逍遙山海,給神州百姓帶去幾多歡樂。
……
就這般回憶往事,聊天喝酒,不知不覺已是中夜時分,明月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