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交代?
怎麼處理?
怎麼做好?
沒有人敢正面回答他的話。
股東們是一條心也不是一條心,尉遲不肯順著臺階下,他們也不敢真的「逼宮」。
他們為難地面面相覷,第八位股東終於忍不住拍桌而起:「你們不敢說我來說!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別浪費在磨磨唧唧上!」
他受夠了尉遲把他們當小丑逗弄,臉紅脖子粗地喊道:「我們已經討論過了!現在只有刮骨療傷能救尉氏,尉遲,你引咎辭職吧,不要拉著尉氏共沉淪!」
天光倏地一下隱沒於樓宇之下,剎那間萬籟俱寂。
是風吹一朵白雲遮了太陽。
鳶也收回望天的目光,看了眼手錶,下午兩點鐘。
遠處有孩子的嬉笑聲,鳶也走向那個蹲在地上種小樹苗的男人:「尉副總這麼有愛心,工作日不上班,反而到孤兒院來做義工。」
尉深一愣,轉頭,亦是意外,忙不迭起身:「沅總怎麼在這?」
「你和傅先生的合同已經簽好,應該再請他吃頓飯,我看今晚不錯就打電話給你的秘書,你的秘書說你在這裡,我就過來了。」鳶也剛才觀察他好一會兒了,「尉副總好像不是第一次來這裡當義工?」
路過的老師和孩子,都跟他打招呼,很熟的樣子。
尉深習慣性地想推一下眼鏡,不過手上都是泥土就又停住了,笑笑:「是應該正式請傅先生吃頓飯,我考慮不周,有勞沅總替我考慮。」
頓了頓,他也回了她的問題:「從回國起我就在這裡做義工,之前在國外也有定期去福利院。」
「你很喜歡小孩?」鳶也問得意味不明。
尉深靜默了一會兒,將半桶水都倒在樹根,語調略沉:「只是覺得他們沒爸沒媽很可憐。」但再直起腰,他聲音又是斯文帶笑,「距離晚餐時間還有一會兒,沅總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孩子們呢?」
鳶也搖頭:「傅先生說要先把他的糖放進倉庫,然後再吃飯,我們去倉庫跟他匯合吧。」
尉深答應了,便先去洗乾淨手,他一邊將捲起的袖子放下,一邊跟孤兒院院長說了什麼,鳶也看到他將一張銀行卡交給院長,院長雙手合十,對他鞠躬。
鳶也斂起眸,想起尉深身上的另一件事,有點懷疑他這種舉動的真實原因。
尉深告別了院長,就和鳶也一起去倉庫,尉深選了尉氏最靠近碼頭的倉庫給傅先生用,方便裝卸。
傅先生叫了七八個工人幫忙,開了三輛大貨車,鳶也和尉深在倉庫門口,看他們將一箱箱白砂糖放進原本空無一物的倉庫。
鳶也輕輕提起:「我好像從沒有問過尉副總,浮士德的豆腐渣工程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尉深彎唇:「沅總覺得這世上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尉氏的工程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出過問題,偏偏在同一段被爆出問題。」
鳶也無可無不可地笑了一下:「是太湊巧了,所以確實是尉副總的手筆?」
「這件事,說起來也有沅總一份功勞。」尉深低下頭看她。
「嗯?」鳶也眉梢微揚。
尉深往林蔭處走了幾步,嘴角噙著薄薄的笑意:「四年前,陳總裁突然對尉氏發難,重擊浮士德工程,那段時間恰是尉遲手術住院無法主事的時候,他那一舉讓尉氏亂了好一陣子。」
這件事鳶也記得,在她跳江自殺後,她大表哥以為她真的已經死了,盛怒之下報復尉遲做出來的,還就著這團火氣,把陳家蠢蠢欲動的二房三房收拾了。
收拾二房三房也是刮骨療傷,只是留下了不輕的後遺症——二房三房分家,帶走了爾東很多精銳,爾東元氣大傷,最近兩年才恢復過來,否則青城陳家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