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弘曆在朝上也說了許多警告宗親之事,叫他們不許仗著姓氏恣意妄為,否則理親王弘皙的例子就在前頭。
如今弘曆面對著給自己辦喪事的弘晝,實在是費解,不知他怎麼會做此不祥之事,於是便用話來安慰他。
甚至還許諾他:「便是朕罰了所有宗親,與你也是不相干的。弘晝,咱們自幼是聽著皇瑪法跟裕親王的故事長大的,等入了宮,又看著皇阿瑪與十三叔這般君臣相得,朕待你自然也是如此。」
弘曆就見弘晝抬頭看了看他,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變成那樣笑嘻嘻的樣子:「那可不能。裕親王和十
三叔都太能幹了,我做不了賢王,皇兄別指望我。」
弘曆深深嘆氣:「罷了,那你就只管著內務府吧。」然後又警告他:「再有,不許再辦喪事!」
待弘曆出大門的時候,看到和親王府大門口已經站了不少來弔唁的大臣,俱是眼淚汪汪等著。
主要是聽說皇上在裡頭,臣子們自然不敢叨擾,只是做出哭臉在外面等著聖駕出門——幾年前怡親王過世時候,先帝爺逮著哭的不夠悲痛的臣子們挨個罰過去的舊事還在他們記憶裡呢。
結果和親王府大門一開,朝臣們看著跟在皇上身後的和親王,嚇得連請安都忘了,還有封建迷信的以為和親王死後不寧,變成了皇上身後的幽魂呢,嚇得兩眼一翻差點暈過去。
直到活生生的和親王站在眾人眼前,朝臣們也不能相信一個親王居然裝死,然後讓家人圍著自己哭靈這種荒唐事——比起這個,他們更能接受和親王英年早逝。
弘曆回宮後,立時往慈寧宮去了一趟。
此時白寧和裕太妃跟前的青草都急的團團轉:她們從外面知道了和親王驟然過世的訊息,只是不敢告訴兩位主子。
好在皇上來了。
而在聽說了和親王『驟亡』的真相,白寧看裕太妃的表情,覺得和親王不真死也得脫層皮。
當天太后娘娘就聽裕太妃唸叨了一天:「這孩子是我辛辛苦苦一日日養大的,我到底是哪裡養錯了,還是前世不修,居然把他養成了這幅德行?!」
倒是太后娘娘一如既往的淡定,甚至私下流露出一點『我也想看看自己喪儀』的意思,就換白寧開始發愁了。
——
就在弘曆警告弘晝不能再裝死的第二年,弘晝在朝上把大學士訥親給打了,親王因一言不合,居然動手打了人,致使朝野譁然。
文人御史用筆如刀,弘曆扶著額,象徵性罰了弘晝半年的份例。
然而半年後,內務府的人魂飛魄散戰戰兢兢來報,和親王把內庫的銀子劫走了一批。
大概是知道內務府的人,不敢開庫房讓他拿銀子
,於是弘晝趕著往裡補銀子的那一日到了,截了銀子就走,留下了當場厥過去的主事們。
弘曆實在是氣惱,當即明旨下發,命和親王閉門思過。
回來忍不住對皇后富察氏道:「弘晝這兩年倒似跟朕賭氣一般,從前他雖淘氣,卻也不違國家法度。且他如此行事,倒像是朕容不下他,強行自毀名聲一般。如今外頭都叫他個荒唐王爺,難道好聽嗎?」
富察氏也只能柔聲勸慰,然後指著坐榻道:「弟妹也勸了,也曾在我宮裡這兒坐著哭來著,皇上消消氣,和親王跟您一起長大,兄弟間有什麼不能解開的扣呢?」
弘曆忍不住吐槽道:「難道你是沒見過皇阿瑪跟十四叔嗎?」
富察氏聲音依舊柔和:「皇上真要以此自比您與和親王?」
弘曆長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朕與弘晝永不至如此。」
——
那之後,皇上又曾三番五次把弘晝從棺材裡拎起來。
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