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冥思苦想:「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此事要生變?還是她要向皇上出言阻攔此事?皇后娘娘對貴妃兩個字向來是有些過敏的。」
皇后不肯受準貴妃的磕頭,總覺得像是不承認似的。
宋嘉書一貫有一個寬心的法子,就是還沒發生的,但可能會發生的壞事,就先當不存在。
耿氏沒呆多久:「姐姐還要應付旁人呢,我就先走了。」
好在宋嘉書也無需應付太多人,就到了頒金節,頒金節過後,皇上直接帶著整個後宮往圓明園去。因太醫院院判也需跟著皇上走,故而連病中的皇后也一併跟到了圓明園。
宋嘉書還聽皇上說過:「朕瞧皇后底氣十足,可見病不嚴重,只是自己心思重罷了。」
——
到了圓明園後,居然連懋嬪都特意到了,只說給熹貴妃娘娘道賀。
懋嬪是最早服侍皇上的,年紀比皇上和皇后娘娘還都大兩歲,因她多年未曾保養妝飾,自然露出一種時光逝去的年老來。
宋嘉書請她坐了,因每次管她叫一聲姐姐,懋嬪都要誠惶誠恐再起身一次,宋嘉書也就算了,只是道:「聽說你最近身子也不太好,何苦又單獨來一趟。」
因當時懋嬪算是被發配到圓明園的,自然住的就很偏僻。
圓明園佔地又大,從她的住所出發,無論到哪裡都是夠遠的。
懋嬪便道:「娘娘與臣妾有大恩,如今娘娘的喜事,臣妾自然要過來恭賀。只是沒有什麼可敬賀的,唯有這些年來,臣妾於閒暇時光做了好些小衣裳,便送給娘娘,若您看的過眼,便給四阿哥的小格格穿吧。」
懋嬪身後的宮人將竹藤編的匣子遞上,白露上前接了捧過來。
宋嘉書開啟一看,只見裡頭小衣裳件件用料考究,針線細緻。
她這一年也理了不少宮務,很熟悉宮中嬪妃不同位份的份例,如懋嬪的嬪位,一年有多少匹緞子都是一定數的,其中諸如雲錦這等上好的料子,嬪位一年也就五匹罷了。妃嬪們再想要多的,只能指望從皇上處得賞賜。
自打白鸚鵡事件後,懋嬪也多年未曾從皇上處得過額外的東西了。
可如今,做這些小衣裳的料子都是懋嬪份例裡最好的料子,她自己身上穿的,倒還是舊年的衣裳,一見就是下過幾回水了的。
宋嘉書便感慨:「你實在應該先顧自己的。」
懋嬪搖頭「幾年前皇貴妃娘娘仙逝,若非娘娘肯為臣妾進言一句,臣妾的兩個女兒如何能追封了公主,享著公主的祭祀?此等大心願一了,臣妾更不敢奢求旁的。且到了這把年紀還講究什麼吃穿,倒不如給小格格穿了,想想我就歡喜。」
宋嘉書便跟她認真道謝,又道:「待下回弘曆他們帶孩子過圓明園來請安,叫富察氏抱了小格格再去給你請安道謝去。」
懋嬪眼睛就是一亮:「聽說四阿哥的小格格生的極可愛,娘娘若肯開恩讓臣妾見見,便是臣妾的福氣了。」
見懋嬪說話的時候總是想要咳嗽,臉色也不甚好,宋嘉書便道:「近來吃了藥也不管用嗎?」
懋嬪還沒說話,卻見懋嬪身後的宮女忽然出來跪了道:「求貴妃娘娘勸勸我們娘娘,這兩年娘娘凡有個病痛,都再不肯吃藥的,只是煎熬自己如何是好?」
宋嘉書一怔:懋嬪從來不出聲沒有存在感,她身邊的宮女自然也是如此。
她只隱約記得,懋嬪身邊的宮女,都以碧色開頭,但具體叫什麼也都記不清了。
懋嬪顯然也是吃了一驚,先是才不安道:「擾了貴妃娘娘了。」然後又斥責地上跪著的宮女道:「你還不快起來出去!娘娘的喜事,你反來添亂,以後我再不帶你出門了!」
在宮內多年,宋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