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低頭認罵。他是知道的,只是這回沒攔住。
弘時卻好生冤枉:他那日覺得腿疼腰痠的,就沒去習射,怎麼知道弘晝跑哪兒去了啊。結果剛解釋了一下,又被皇上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他居然偷懶,不跟自己請假就不去習射。
與三個皇子都倒了黴的結局不同,跟皇子動過手的年斌卻沒什麼事兒,居然只是閉門讀書的結果。
此聖裁一出,耿氏氣哭了好幾回。
當然其中也有兩回,是被弘晝的頑皮膽大給氣的,這孩子,怎麼還敢逃課出去賭啊。
一時,年大將軍在眾人心目中,形象更加高大而不可侵犯了。
連皇子跟年家兒子撞上,都是皇子倒黴,何況旁人了。
外人可不管什麼弘晝阿哥是犯了大錯在先,皇上才不罰年斌的。他們只看到,跟皇子動過手的年斌,一點兒事沒有,仍舊在家裡好好的過小日子。
——
宮中。
宋嘉書應召來到了養心殿。
且說這兩年來,宋嘉書已經習慣了皇上召她到養心殿的頻率。
如果說皇上是一隻勤勞的鐘表,每天噠噠噠的走著,那麼自己似乎能起到一點給鐘錶上油的效果。正所謂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也有想做一隻大貓的時候,自己就像陪老虎放鬆的玩伴。
除了陪玩,宋嘉書還會幫皇上做點擅長的事兒:比如有一回,皇上讓她指揮蘇培盛和宮人們整理所有的大毛衣裳。這是皇上嫌宮人們整理的不如熹妃的想法順意。
那一日給宋嘉書累的啊,還覺得自己吃了為數不少的毛,很該吃點化毛膏。
當然,事後她也很愉快的收到了幾張上佳的皮子。
給皇上打工,都是當日活當日結算,宋嘉書很是滿意。一直盼著皇上什麼時候,讓她幫忙整理一下私庫裡的金銀珠寶啥的。
當然,閒話扯遠了。
且說皇上這回召她,就不是陪玩也不是整理物件,而是就弘晝和年斌之事,想讓她在貴妃和裕嬪之間做個友誼的橋樑。
宋嘉書不免感慨,皇上對人好起來是真好啊。
皇上話裡話外都是不願裕嬪暗自生貴妃的氣從此與貴妃頂撞,更不願弘晝以後記恨年家,所以特意叫自己來做說客。
剛開始的時候,皇上提起弘晝還一肚子火。
宋嘉書坐下沒有兩秒鐘,皇上就忍不住道:「你說弘晝這混帳小子,他但凡是在書屋學堂與人爭辯動手,朕都能誇他一句少年傲氣。此事經年過去,說不得也算個美談。結果他卻是在賭石的時候跟人打起來,朕真是……」
宋嘉書親眼看到皇上開始磨牙了。
生怕皇上的怒火重頭再來,弘晝的屁股再次開花,宋嘉書忙勸道:「弘晝已然知道錯了,這兩日飯食少用,更是常痛哭悔恨。」
皇上聽說兒子深刻的認識到了錯誤,臉色才緩和了一點。
宋嘉書低頭看茶杯,其實她用了點春秋筆法。
弘晝這兩日確實是飯食少用,但那是因為屁股疼一動就難受,且外傷要忌口所以用的少了;至於痛哭悔恨,也是真的,他日日嚎著自己怎麼當場就動手了,很該忍著回宮,以後再找機會打年斌一頓才是。
聽說年斌沒受什麼懲罰,弘晝氣的在床上吱哇亂叫。
弘晝暫且不提,只說皇上把熹妃召到養心殿後,也覺得最近糟心的情緒好轉了些。
好歹有個事外人能陪他說說話了。
於是按了按額頭,疲憊道:「朕打了一回弘晝,聽說耿氏昨兒險些在阿哥所哭暈過去,可見素日對弘晝便有些溺愛。」
「貴妃聽聞自己的侄子跟阿哥動了手,不免誠惶誠恐,跟朕請了好幾回罪,又說要親自備禮去與裕嬪去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