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在這裡心浮氣躁的等信兒,還嘟囔:「上百個皇孫名字都出去了,哪裡還有什麼好名!再不信能好過弘曆弘晝哥倆。」
宋嘉書也不去管她這個精神勝利法。
蘇培盛一來,耿氏就驚了。
兩人對視一眼,雖訊息不能靈通到前院,不知四爺抓了弘時來問罪,但也知道估計事情有變——若是四爺給六阿哥討到了名字,估計這回早就去東大院,父母抱著剛有了名的小寶寶你儂我儂了,還能顧得上別人?
何況蘇培盛也是個機靈的,很願意在底線內給值得討好的人賣個好。
提到四爺要來喝酒的時候,那愁苦的小表情一擺,就提醒了宋嘉書『爺是心情不好要來酗酒,而不是心情美滋滋來暢飲』的。
耿氏百爪撓心似的,但到底不敢留下。還特別擔心的握了握宋嘉書的手:這回換她勸宋嘉書別亂說話,好好伺候四爺別惹不高興的爺,然後才急急忙忙回自己院子去了。
宋嘉書準備杯盞的時候,就準備了大杯。
要說從前四爺把她當工具人,這回簡直是把她當工具啊。明顯就是心情不好,在這裡喝悶酒的。
宋嘉書心道:既然要借酒澆愁,就好好澆吧。
所以她也不勸,直接用她的好酒量跟四爺對飲。
她也是計算好了,今日就算四爺醉大了,甚至醉的難受,福晉也不會深責她。
一來沒出正月,就還是全國大放假,各府日日擺酒要擺到二月二龍抬頭,哪日沒有個喝醉的?二來福晉正也不喜四爺為了年氏破例,壓過從前嫡子的舊例,這回六阿哥取名事不成,四爺要為此大醉,以福晉的做派,一定會面上責備她不知勸阻四爺,然後就沒然後了。
誰讓這回四爺辦的事兒,福晉也不喜歡啊。
大清的男人,尤其是皇室男人,要有賢妻持家,有美妾延續香火,還要寵著自己愛的人,這很正常,這個男權主宰的社會賦予了他們這個權利。
那也就不能怪女人背後的自私和算盤。這個時代沒有賦予她們嫉妒的權利,可她們終究是人。
不是機器。
不是背一句《女則》《女訓》裡以夫為天,就真的像個機器人一樣以男人為天的。
——
當宋嘉書認真開始喝酒,四爺很快敗退。心中有煩憂的人,本來就易醉,再加上空腹喝的烈酒,哪裡能不醉。
這一喝多,剛才跟十三爺說了一半懸著的話就開始往外蹦了。
起初四爺還是存著一半清醒的——他不會在府裡格格跟前說皇上的話,也不會說起皇子相爭。
於是他先罵曹家。
沒錯,四爺先罵的是跟他積怨比較深的曹家。
其實也算不得什麼深仇大恨的積怨。
曹寅再有跟康熙爺一起長大的情分,到底是包衣,江寧織造也不是什麼大官,也不在京城,他如何敢惹皇子。
只是他的性情做事跟四爺極不對路。
宋嘉書實沒想到,《紅樓夢》這一千古奇書尚未面世,她先聽了原型曹家的兩耳朵不法事和八卦。
「曹寅與其親家李煦,管過鹽政,還管修理海塘,都是皇阿瑪開了天恩特批的,都是肥差中的肥差,他們居然在任上仍舊虧空甚多,還敢推脫是接駕的緣故!」
宋嘉書心道:這段不光我知道,後人都知道。因著喜歡『說走就走的旅程』的康熙爺六下江南,四回都是曹家接駕的緣故,所以曹家虧空多,康熙爺也不忍虧了他們,才讓其管著鹽政鹽引這些掙錢多的差事。
她自然是腹誹,不敢出聲,然而對面四爺已經開始吐槽這件事了。
「雖是接聖駕,卻也沒有叫他那般奢侈!不過白白敗壞皇阿瑪的名聲。」四爺還當場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