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嫌冷,非得坐在廊下,確保能舉目四望沒有人偷聽,大門裡進來一隻貓都能看見才放心。
「你在院裡兩日沒出門,年側福晉也兩日沒去請安。」耿氏聲音壓低了聲音:「聽說六阿哥病了兩日,大夫說六阿哥孃胎裡弱的很,要當心再當心。」
宋嘉書垂眸。
耿氏揪著袖口上的風毛道:「這都是廢話,咱們做額孃的,對孩子是恨不得掏出心來,還能怎麼當心?」
「福晉也不肯多擔一點六阿哥的幹係,直接給年側福晉放了十日的假。」
縱然有一身厚衣裳,再加上手爐腳爐,正月的風還是硬的很,颳得人臉面都疼。
耿氏加快語速:「其實原也不與咱們相干,只是府里人多嘴巴也壞,只怕咱們為了自家的事兒笑一笑,都有人說是幸災樂禍六阿哥病了,只怕爺和年側福晉也不能高興。」又抱怨:「得了,從今兒起,都夾著尾巴做人吧。」
宋嘉書淡淡道,冷著一張臉學給耿氏看:「無妨,你就學著爺那張臉。」
耿氏又樂了。
要命的八卦說完,兩個人回到屋裡,守著燻爐喝茶吃點心。宋嘉書還叫人從火盆裡扒拉烤栗子靠芋頭出來,請耿氏吃。
宋嘉書喜歡栗子番薯的天然甜香,耿氏覺得乾巴巴吃沒意思,就要了蜂蜜白糖,先沾了蜂蜜,再用蜂蜜的粘稠裹上厚厚一層白糖,她才滿足的放到嘴裡。
只看著她吃,宋嘉書都覺得自己血糖飆升,趕緊讓人給她換普洱茶,耿氏還不樂意:「姐姐自己做的蜂蜜橙子茶怎麼不給我衝著喝呀。」又囑咐白寧:「多給我加點糖汁兒,那茶喝著爽口又潤肺,什麼都好,就是酸了些!」
宋嘉書:……
——
等兩人用過午膳,福晉處來請鈕祜祿格格去算帳。
福晉也用了她們兩人不少時日,知道鈕祜祿氏算帳極快(感恩天朝的數學教育),耿氏則是眼神好,對繁複的禮單帳單最合適,也就不再每回都叫兩個人,而是看著要忙什麼,決定叫誰。
宋嘉書自然要去,就每年拿福晉拿幾百兩銀子,也不能白拿呀。
耿氏只能拍拍裙子自己回淬心院呆著。
路上還跟青草說:「咱們回去也弄點烤的東西吃。」
青草心道:格格您不是想吃烤的,就是想吃甜的。也就是冬日衣裳不顯人長胖,格格快看看你的手腕吧,又有兩隻從前的鐲子帶不上了!
耿氏回了屋子,無聊的坐了一會,也不想做針線,她還是想聊天。
前兩天給她悶壞了。
正在無聊,青草走進來道:「武格格在外頭,問格格可有空閒?」
耿氏一挑眉:「上回還知道打發人問問,這回直接上門了呀?」
前日她沒去請安,午膳後武氏處的丫鬟就來問信兒,說武格格想登門拜訪。耿氏當時那雙眼睛,連福晉處都不敢去,哪裡願意見人,回絕了說照顧了阿哥一整夜,實沒有精神。
結果今日武氏問都不問,自己就來了。
青草問道:「要請進來嗎?」
其實耿氏這裡來往的人不少,一來耿氏是個愛八卦的爽脆性子,二來自她跟宋嘉書開始幫著福晉做些瑣事,就總有府裡下人求到她們頭上。倒都不是大事,耿氏也願意通融:不然誰給她傳播八卦呀。
但這回,耿氏粉白的臉一放:「請進來幹什麼呀?繡房的人能多給我繡兩道花邊,膳房的人知道多送兩道點心——武氏她有什麼用處啊?估計是有事求我,進來喝我的茶吃我的點心,我還得倒貼一回。」
又扔下鏗鏘的兩個字:「不見。」
青草:……
饒是她這樣忠心的丫鬟,都得說,自家格格真是,真是務實到有點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