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天塌下來又個高的頂著,宋嘉書把四爺的不高興撇到一邊去,繼續吃自己的面。
然而一刻鐘後,蘇培盛身邊的小順子就跑過來了,說四爺正往凝心院來呢,師傅打發他來,先給格格報個信。
宋嘉書:……天塌下來了,我又不是個高的,怎麼塌到我這裡來了!
——
四爺坐在榻上。
也不吭聲,就這樣半垂目佛爺似的坐著,任由旁邊丫鬟們擺茶擺點心,他沒有一點要動彈的意思。
宋嘉書也不動,她站著出神。
直到蘇培盛進來,又捧著一小壇酒,宋嘉書除了鬆了口氣,也忍不住笑了笑:四爺這是把自己當酒友呢?
四爺叩了叩桌子:「坐。」
宋嘉書在榻案的另一邊坐了。
「你見過兩個新入府的了嗎?」
「還不曾見。」
兩人入府,第一日自然要叩拜福晉,第二日請安才輪到福晉介紹她們,然後她們再叩拜兩位側福晉和諸位格格們。
所以當時宋嘉書和耿氏雖然就坐在側廳裡,但也沒見到兩個新人,只是聽了她們謝福晉安排房舍的回話,倒是宮裡宮女慣常的語氣,柔緩而恭敬,嗓音也都挺好聽的。
宋嘉書說完沒見過,就覺得四爺的心情明顯更陰沉了。
蘇培盛親自端來燙好的酒,然後把壺交給白寧,自己依舊退到門邊上等吩咐。
宋嘉書聞到這酒氣,就知道又是難得的高度酒。
四爺喝了幾杯後開始吐槽。
雖然這府里人人都覺得四爺高深莫測的冷,但宋嘉書是見過後世四爺回復摺子的,那話不是一般的多,損人的時候更不是一般的刻薄。
可以說,四爺高冷的外表下,深深埋藏著一顆吐槽的心。
可如今,還沒有那麼多大臣讓他擠兌,沒有那麼多摺子讓他抒發。
前院的事兒,他估計會跟信任的幕僚說,可後院的事兒,怎麼能到處說呢,但憋在心裡估計也很難受。
宋嘉書覺得自己,在四爺的眼裡,特別像一個心靈垃圾站。
果然酒過三巡,四爺就開口了。
這回他喝的急,蘇培盛讓膳房備的下酒菜,也就先上了四個冷碟,都是早就滷好的牛肉、豬耳等物,四爺一筷子也沒動,光喝酒了。
按理說四爺用膳的時候,得有侍膳太監在旁邊負責根據主子的眼色夾菜。
可四爺往日在前院偶爾自斟自飲的時候,就死煩想吃什麼,還得等著太監夾到盤子裡。
所以這會子,蘇培盛也裝死不上前。
「這回宮裡往各府送宮女的事兒……」
來了,果然四爺這頓脾氣,還是因為宮裡批發小妾的緣故。
因這些日子她都在福晉處,訊息無形中就靈了不少。
這種王府進人的事情,福晉也沒必要瞞著她們。反而茶餘飯後還細細講給了她們聽。
當然主要是為了告訴她們,雖則這兩個新人,是包衣出身,只參加過小選的宮女。但跟以往德妃娘娘隨手指出來的宮女不一樣,這是過了御前金口的。你們也不要仗著是大選出身,又是府裡養過阿哥的老人就毛躁起來為難她們,要是傳到宮裡是不好聽的。
這回皇上的要求是,成年的阿哥府裡都得進兩個貌美會服侍的適齡宮女,方便開枝散葉。
這人選自然是各自的額娘來挑。
三阿哥有榮妃娘娘,四阿哥、十四阿哥有德妃,五阿哥九阿哥有宜妃娘娘,七阿哥有成嬪娘娘。
八阿哥的親額娘良妃走了,皇上雖則這兩年厭棄這個兒子,但也沒有單獨把他撇下不管,甚至重點關照:畢竟所有的成年兒子裡,只有八阿哥子嗣最艱難,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