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福晉在禮佛,就在門外磕頭拜別嫡母這才離去。
福晉自然是高興的:弘曆雖入了宮,得了皇上青眼,但對她這個嫡母一如既往,甚至比以往還要恭敬。不管這孩子是真的孝順懂事,還是做出來的樣子。但只要他肯做這件事,就是尊嫡母的態度。
福晉所要求的,就是一個尊敬和禮數。
宋嘉書聽了,也覺得心裡欣慰,弘曆這孩子,是能清醒的看到該做什麼的。
哪怕從前福晉從未額外照拂過他,哪怕福晉知道他跟弘晝時常被三阿哥欺負,也只做不知,可此時,弘曆不會懷有怨懟,對嫡母,該有的孝敬一定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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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且說前院,弘曆需要上書房,故而早早乘了馬車進宮,四爺且要再等等。
用過早膳後,四爺便叫人將今早的石榴開兩個吃。
上一回從凝心院拿來的石榴就不錯,今兒一吃,四爺就越發覺得今年的石榴很甜,比往年都甜。
蘇培盛就道:「奴才聽說,地氣兒好的地方石榴結的好。」
四爺點頭:「正是這話,譬如一家子要走鴻運,家裡花木也葳蕤蔥蘢,若是要敗了時,你瞧著草葉都失了神氣,正是花草樹木都是有靈的。」
說到這兒,四爺又捏了一粒石榴籽兒吃了。
大約是今年凝心院的時運到了。
他又想起皇阿瑪對弘曆的考評。
雖說四爺如今並未選定自己的繼承人,也覺得此時定此事為時尚早——孩子們都沒長大呢。
但只見弘曆現在展露出來的天賦和能力,在四爺心裡,這起碼是個可以重用的兒子。
若是自己順利登基,弘曆最差也跑不了是個能辦差掌實權的親王。
若這樣說,鈕祜祿氏也是個有後福的,更難得也是個聰明的惜福人。
四爺吃了一會兒石榴,又想起鈕祜祿氏幽怨的語氣,想著把人家石榴摘的一個不剩,似乎也有點過分。
於是四爺道:「今年中秋的官制月餅做的不錯,昨晚席上我瞧著鈕祜祿氏吃了兩個。罷了,女子多半愛甜,既如此,就將這裡的兩盒也帶了去給她吧。」
然後親自帶了兩匣子新的月餅,往凝心院去。
倒是讓蘇培盛暗地裡咋舌:原來四爺除了會關心年側福晉吃什麼,眼裡竟也會看到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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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大院。
壽嬤嬤拍著年側福晉的脊背,眼睛紅紅道:「我的主子,奴婢求您叫個大夫瞧瞧吧。您從昨晚宴上就一直難受,還強撐著坐足了宴席。回來又吐了兩回,一夜都幾乎不曾閤眼歇歇。好容易早上好些,您又偏要去正院請安,果然回來又鬧不舒服起來……」
年側福晉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擦唇:「罷了,嬤嬤又不是不知道,自打爺要給我的兒子滿月就起名,福晉待我就只剩下面子情,實則心裡顧忌著呢。昨兒四阿哥從宮裡回府,人人都高興的事兒,我偏要鬧出不舒服來,爺跟福晉不知該怎麼看我呢。」
壽嬤嬤只得含淚道:「那奴婢這就去請大夫來。您這症狀,實在是像……」
年氏又搖頭:「就為了這胸悶氣短又愛吐的毛病,已經請了三回大夫了,爺也陪著看了一回診脈,結果全不是喜,還不知落了多少人的笑話呢。」李氏在今早請安還說『年側福晉最是嬌貴呢,每回連著不舒服都像有喜了。白讓人歡喜』,聽得年氏越發不痛快。
年氏很是要強,壽嬤嬤一貫知道。
可見年氏這個難受法子,還是要勸:「主子不光是這些症候,連著月事也停了兩個月了,說不得前三回只是日子淺才沒把出來……」說到這兒她自己也住嘴了。畢竟上一回請大夫就是短短三天前。
那時候摸不出喜脈,這會子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