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弘時的心思她從來就沒明白過,這怎麼還有跳著腳去給人墊背的呢。
連弘曆知道這事也鬱悶了,不免跟弘晝抱怨道:「你看三哥乾的這事兒!你但凡做點聰明的陰謀詭計,我跟皇阿瑪說皇阿瑪也好信啊,他幹的這樣蠢,我這會子去告訴皇阿瑪,只怕皇阿瑪以為我故意栽贓他呢!」
弘晝笑嘻嘻道:「四哥你想多了,正因為這麼蠢,你去告狀皇阿瑪才信呢,要真是什麼絕妙好招,皇阿瑪才不信是三哥乾的。」
弘曆轉過彎來:「哎,也是這麼回事。」
弘晝收了笑容道:「四哥,小時候三哥扔了我們的蹴鞠和陀螺,打了我們的下人,還能說是拌嘴吵鬧。可如今,三哥這樣做,哪裡還是一點兄弟的意思,他這是要害你跟鈕祜祿額孃的性命。四哥你不去告訴皇阿瑪,我就要去!」
弘曆頷首,攔著弘晝道:「你放心,我明白。」
既然三哥這麼親近八叔,就叫他跟八叔在一處吧。
且說並不用弘曆去告狀,在宋嘉書跟弘曆這邊透過白寧知道此事的時候,皇上那邊也透過粘杆處知道了——自打知道弘時要了年羹堯的一萬兩銀子,還剩下七千兩後,皇上唯恐兒子去幹什麼蠢事,就讓粘杆處看著,實不想弘時能做出這種悖逆之事。
加上八爺也沒有一點要為自己和弘時掩蓋的意思,幾乎是把證據平攤給皇上看——他倒要看看,皇上能對臣子狠心,對兄弟們狠心,對自己的長子能不能也狠下心來。
如果能逼的老四不得不狠心,也很有意思啊。
——
很多年後,宋嘉書回憶起雍正四年,都覺得是皇上殺瘋了的一年:
年初,皇上在幹掉了年羹堯舉家後,還牽連了大批與年羹堯有所勾結的臣子,整個西北的官場幾乎盡數洗牌。
而其中,最令朝臣詫異的便是,此事甚至牽連了隆科多。
隆科多在先帝爺和當今一朝的前三年,當真是威名赫赫:佟家出身,皇上親口呼之為舅。
可這回,皇上也以他勾結年羹堯,圖謀不軌之罪,將他流放。
其實起初皇上只道『看在孝懿仁皇后的情面上,隆科多已然年老的份上』,只是貶黜隆科多到偏遠之地為官,並沒有流放。
然而隆科多的脾氣,比起年羹堯來真是不逞多讓。
兩人當年能一起上書,在某種程度上,兩人的脾性是很接近的。年羹堯能幹出在杭州城門前演講的事情,隆科多就能幹出自比諸葛亮的事情。他一路出京,一路感嘆:「先帝雖是有意託付忠臣於白帝城,無奈不識人心啊。」。
皇上大概是有了年羹堯的經驗打底,這回並沒有憤怒地掀桌,只是平靜的改了對隆科多的處置——不必去偏遠之地當什麼官了,直接將隆科多舉家流放俄羅斯。
這個舉家,是隆科多及其愛妾李四兒和愛子玉柱。倒是隆科多先福晉所出的長子嶽興阿被皇上留在了京中繼續當差。
年羹堯隆科多各自伏法後,空中的血腥氣還沒散,正月也沒出,皇上便向著宗室開刀了:正月二十八日,皇上下令,將胤禩、胤禟及其子嗣革去黃帶子,宗人府除名。
這道旨意剛下的時候,不免有臣子勸諫皇上:當年康熙爺在的時候,曾定過先例,無論宗室犯錯多深重,都不能革去宗親之名。當時廢太子和大阿哥胤褆也都從此例——哪怕是謀逆,也是圈禁,宗室玉牒未除其名。
故而那兩日有不少臣子上書,無論八爺九爺犯了什麼錯,流放可以,圈禁可以,但直接宗人府除名,實在是不符合先帝爺的舊例。且皇上對兄弟這樣不留情面,難免對名聲不好。
張廷玉這種一般只辦事不開口的人都說話了,請皇上為了自己「敬天法祖」的名聲暫緩處置。說白了,就是請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