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書如蒙大赦,進了內間。
白南也跟進來,邊手腳麻利的給她挽頭髮換衣裳,邊小小聲的將外頭的訊息告訴自家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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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在這府裡各院打聽訊息都有自己的法子。
福晉處沒的說,捏著府裡的總鑰匙,除了四爺前院的事兒,別的就沒有福晉不能管到的。下人們也都是人,生死捏在福晉手裡,自沒人敢跟福晉說個不字。
而兩位側福晉,一位是幫著福晉管了多年的王府,有不少自己人安插在各處;另一位則是得寵的炙手可熱,又手面大方,自然有的是人趕著把訊息送進去。
至於各位格格處,就要各顯神通去打聽訊息了。
當然這個打聽,也不是白南出去,見了人就跟丟了孩子上街尋人似的問:爺今晚住在哪兒?
要真這樣二百五沒規矩,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各小院打聽訊息的來路,多是府裡的雜役們。
格格們的人手有限,不似正院和東西大院獨門獨戶,所有的差事都是自己院裡的人做。
格格們就那麼幾個人服侍,於是許多灑掃、晾曬、栽種花木、糊窗換燭等活都是用府裡通用的雜役太監和僕婦。
雜役處也負責掃府裡各處的路,所以訊息靈通的很。
白南方才就是去後院的雜役處,以安排明日給四阿哥糊窗子的事兒為由頭,打聽四爺晚上去了哪兒。
結果就聽到一個驚天八卦。
白南跟地下黨似的說話小聲又急促:「原本今晚四爺是去了李側福晉處的,據說李側福晉還叫大廚房送醒酒湯呢。」
四爺和福晉都是愛乾淨的人,不愛看路上落葉枯草的。
所以小太監們都是晚上落鑰前各處掃一遍,第二日凌晨三點前再來一遍。
結果今晚在西大院門口掃地的兩個小太監,就看到四爺從西大院含怒拂袖而出,李側福晉還追出來扒著門框又哭又求,大放悲聲,然而四爺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過後西大院裡就傳出了李側福晉砸東西的聲音,據說砸了整整十八個杯碟。
宋嘉書邊給衣裳系盤扣邊詫異道:「這是謠傳吧。」
李側福晉有兒有女,主要是也有年紀了,她不信李側福晉會扒著門框嚎啕。
白南笑了笑:「格格還不知道,那起子沒王法的嘴,三分也會說成十分,背後除了兩位主子,誰不敢編排呢。這些哭啊鬧啊大概是他們吹出來的——但爺惱了從李側福晉處離開,應該是真的。」
宋嘉書搖頭:「那也該去年側福晉處。」
白南蹲下身子給她抹平裙角,然後起身又湊到她耳邊才低聲道:「去了的,爺就是先去了東大院,只是沒待一會,就又出來了。我聽說了就趕緊往回跑。」也沒趕得上提前回來報信。
白南的眉毛在臉上團成一個團,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一定是年側福晉,見爺今日惱了,便特意將爺推到咱們這兒,盼著格格你倒黴呢!」
宋嘉書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的目標是躺贏,目前看來得先躺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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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白南抓緊時間給主子傳遞情報,外頭白寧覺得心都要跳到嗓子外頭來了。
自家格格在裡面換衣裳,而喝完酒的四爺就在東側間背著手轉悠。
凝心院四爺來得少,今日更是沒人想著四爺會過來。
所以白日格格練了一半的繡活還隨手擱在多寶閣上頭,四阿哥的兩個蹴鞠和跟五阿哥一起玩的彈弓就扔在屋子的角落。多寶閣上原本擺著一整套纏絲瑪瑙玻璃瓶,前兒格格隨手拿了個,裝了支結著鮮石榴的樹枝,耿格格覺得新鮮,要拿回去擺兩日。
以至於現在多寶閣右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