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給耿氏愁的:「咱們還有大頭呢,過兩年弘曆弘晝娶親,難道不要給他們準備些銀子?內務府那起子勢利眼,銀子不到位,他們有的是法子給你找不痛快,光打賞就要準備許多。」
宋嘉書也沒想到什麼好法子:進了深宮,當真是開源開不了,節流也節不了。
誰知兩人擔憂了沒多久,發現兒子居然開始能倒過來補貼她們了:兩個孩子有了差事,便有了收入。
因抄家的事情,雍正爺有點不放心別的大臣,而怡親王又分身乏術,皇上就把弘曆弘晝放出去了:去吧,爹養你們這麼大,該去替親爹抄家了。
其實皇上原本也派了弘時差事的,只是弘時沒有即刻恭謹領命出發去抄家不說,還反過來勸諫皇上饒恕十二爺和十六爺(另外一位沒有及時還錢被皇上削了的弟弟),言辭懇切給他的兩個叔叔求情。
皇上冷笑一聲,就讓弘時不必操心朝事,依舊回去讀書罷了。這才只讓弘曆弘晝去跟著怡親王分憂(抄家)。
出乎皇上和眾人意料的是,這抄家這件事上,弘晝做的比弘曆還要好。
弘晝天然有一種軟硬不吃的霸道氣質,好的時候笑嘻嘻,而翻臉的時候誰都別想跟他混人情,連混跡官場多年的官油子們都覺得五阿哥太難打交道了。
怡親王不免感嘆,真是龍生九子各有所好,五阿哥倒是很適合去刑部或者大理寺去乾乾工作。
於是皇上就讓弘晝專管抄家。
弘曆則被皇上指了去戶部學著辦差去了。
這個辦差,就是各種差事都要做,都要經手。皇上自己是實幹出來的,所以才能在登基後,不被人的花言巧語和假帳所糊弄,揪出了各種不對勁的帳目,堅決的把屬於自己的銀子都劃拉回來。
所以皇上要求自己兒子們也能如此,不要以後被人糊弄的,以為一兩銀子一個雞蛋。
所以弘曆被扔進戶部,不是去做甩手掌櫃的,而是從底層小主事的活計開始做起,一點點學著看帳目。
於是這些日子,弘曆忙的連來景仁宮請安的次數都減少了。
倒是弘晝常紅光滿面的來請安,比起被關在上書房內讀書的時候興致昂揚多了。
還跟宋嘉書道:「鈕祜祿額娘,我覺得我找到了我一生的事業。」然後還拍著胸脯表示:「您別擔心,雖然四哥不能去,但我抄到的東西肯定也會分給四哥的。」
宋嘉書:……弘晝啊,你抄到的東西,都隸屬你皇阿瑪好不好?
見弘晝又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宋嘉書不免搖頭:這孩子也真是神了,在雍正爺這種嚴父中的嚴父手底下,居然還能養出他這種梁山好漢的氣質來。那要換了個寬鬆家庭環境,這不得出產個混世魔王啊。
——
且說愉快的抄家才進行了一半,怡親王府就發生了很不令人愉快的事情,朝臣們也跟著看了一回熱鬧。
怡親王長子弘昌,居然借怡親王之名和自己身份之便,往戶部偷窺公文,將機密資訊(即抄家名戶單冊)洩露出去,讓許多犯官之家有所準備可轉移家產,以此邀買人心。
此事好巧不巧還是五阿哥弘晝撞破的:他投身於偉大的抄家事業後,對此頗為上心。
且說抄家也是個技術工種,不是戲文裡演的,皇上扔下一個簽子「抄」,旁人撿了簽子去就開始蒙著頭闖進門裡搜羅,抄到什麼算什麼。
真正的抄家,須得一府裡罪名翔實,證據確鑿才能命九軍上門封鎖,然後由刑部和大理寺一併出面,將府中官身、白身、奴身分開關押以備提審,還要將女眷單獨看守不得欺辱玷汙,免礙聖上清名。
其間,是有一個時間差可以打的。
這回弘晝奉旨去抄江西巡撫在京中住宅時,就發現其府內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