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嬤嬤挪回來:「主子,您喝著藥調理呢,切忌心緒不佳。」
小格格沒了,主子最要緊的,是再有個孩子才好。只是主子把爺看的太重,一舉一動都放在心坎上捧著,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要反覆琢磨回味,自然是心思纏綿深重,不能開懷。
壽嬤嬤要勸,可也知道,四爺之所以把自家主子看的最重,也是為了主子這一腔深情,爺也看得明白。
壽嬤嬤糾結壞了:主子這樣情深,凡事看不破,不利於保養自身;但要不情深,四爺也不會這樣看重,真是兩難。
壽嬤嬤也知勸不了,也不能勸,於是繼續用自己的老辦法:說點別的讓主子散散心思。
「西大院那邊最近定然是缺了銀錢,那位叫丫鬟出去走了三四回當鋪了。」
李側福晉第一回 叫丫鬟遮遮掩掩出去當東西,壽嬤嬤就報過年氏了,當時年氏覺得,李氏恩寵不如以往,又習慣了大手大腳的花錢籠絡下人,吃穿也都用最好的,一時手頭緊也難免。
可這幾天內竟然當了三四回東西,說明李氏需要一筆頗多的銀子。
年氏凝神想了想:「近來有什麼大事嗎?」
壽嬤嬤在匯報情況前也早就想過了,此刻答起來很順溜:「除了四月宮裡要大封外並無大事。可這也用不著西大院動大筆的銀錢啊。」
宮裡一下子又多了五個主位,內外命婦都要送禮。
但雍親王府也只送一份就好,年氏與李氏也只需要跟著福晉去給新娘娘們行個禮請個安就算了。
李氏想單獨送禮都沒機會。
若說是為了進宮的打扮,可入宮眾人都要穿石青色的吉服,連朝冠都是朝廷批發的一樣的東西。個人能戴的頂多是個手鐲、耳墜子之類的首飾,李氏雖愛顯擺,在這上頭花錢頗多,但應當也不至於去當三四回東西。
「多盯著西大院吧,說不準她又糊塗了,想要收買前院的人,或是……」年氏秀美的眉毛微微一皺:「或是要收買福晉和咱們院裡的人。」
福晉跟李氏是多年的矛盾了,自從李氏失寵,福晉沒少從各方面卡她,給她難受。
而自己,在給四爺回報李氏推三阿哥出來接聖旨之事後,更是被李氏深深記恨。
壽嬤嬤屈膝:「主子放心,奴才一定盯好了。」
壽嬤嬤很有自信:當日自家主子剛入王府,李氏又掌權又沒失寵的時候,東大院都被她們守得牢牢的,何況現在了。
——
次日宋嘉書請安回來,就見院子終於又恢復了清爽利落。
籬笆也回到了最初的角落,只佔了不到一個平方的地方,裡面放了兩隻最漂亮的兔子。
耿氏是跟著她回來的:「這麼快就都弄走了?」然後頗為遺憾:「你這兔子都用上好的糧餵出來的,要是能吃就好了,偏生是爺賞的,吃不得。」
宋嘉書就笑:「真是親母子,上回弘晝跟弘曆趴在籬笆上,還在說呢,四哥你看這些兔子,哪一隻長得最好吃。」
弘晝評論小動物的時候,一向是以肥美好吃為標準。
兩人一進屋,耿氏就開啟了八卦模式:「哎,姐姐你知道嗎,李側福晉昨兒又叫人出去當東西了。」
宋嘉書跟年氏是一樣的困惑:這府裡日常生活不能沒錢,但也實在沒有花大錢的去處啊。
而且宋嘉書跟耿氏還比年氏的訊息更靈通一點:因福晉常常會給她們一些瑣事辦,她們也知道,福晉近來忙得很,也沒有任何卡西大院的動作。
那李氏怎麼忽然這麼缺錢。
由於李側福晉不太靠譜的人品和歷史,眾人對她都頗有防範意識,耿氏更是懷疑:「她不會是想從前院收買兩個孩子處的下人,對孩子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