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不免感慨道:「十四這孩子,是個將才啊,又是你親弟弟,自是不錯的。」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康熙爺想起了自己的兄長福全。
也想起當年的自己,正是少時登基。論嫡自己不是,論長自己也不是,上頭還有個哥哥福全。這位兄長卻毫無怨言,鞠躬盡瘁的給自己辦事,為人更是謙卑。
甚至年幼的時候,福全兄長就告訴皇阿瑪,自己願為賢王。2
兄長也確實做到了。康熙爺至今想起已然過世的福全兄長還會覺得溫暖,他像一塊可靠的堅石一樣一直在自己身後。
看著眼前老四,想著他與十四一對兄弟,康熙爺不免又想起,康熙二十九年的時候,自己打噶爾丹,也封了福全『撫遠大將軍』。
簡直像是宿命的輪迴。
以後老四和十四,也會做一對自己跟福全這樣的好兄弟吧。
況且他們兩個,又是兄長為皇,弟為王,且是同父同母,自然就更會親密順當。
康熙爺不是不知道十四素日跟老八走的近,但在他心裡,有什麼比同父同母血脈更親近的呢?
到底老四隻有這一個親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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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哪怕是至親父子倆人,也沒法心有靈犀。
四爺若是知道康熙爺的想法,只怕要立刻在心內反駁:不,十三才是我弟!
康熙爺讓老四告退後,不免又陷入了對福全的懷念。他起身往暖閣去,那裡掛著幾幅他心愛的畫。
有當年順治爺手把手教他射箭的畫,有親額娘坐在廊下抱著年幼的他的畫,還有一張,就是福全過世後,他命畫師畫了一張,兩人並肩坐在桐樹下的畫。
倒不是福全生前,康熙爺拿皇帝架子不肯一併作畫。而是福全為人很謹慎,再不肯跟皇帝並肩而坐入畫。甚至直到死前,康熙爺去探望他,福全在榻上仍舊自稱奴才。
康熙爺的眼睛有些濕潤。
算來,兄長已經走了十八年了。福全過世的時候,才五十歲。
而自己如今卻馬上要七十歲了。再過些年,他們兄弟終會在地下重逢。
康熙爺的目光再次看向順治爺的畫像,心道:皇阿瑪,兒子做了個好皇帝,來日見了你,自問心無愧!
——
且說四爺雖知道康熙爺的期許,是盼著他跟十四兄友弟恭,做一對親厚的兄弟,然他心裡對十四即將要回藏邊,還是十二分的滿意:快走吧。
心情甚佳的回到了府裡,四爺先去看了看小兒子。
他逗了逗孩子的下巴:「這孩子真是福星。」他才出生,自己就得了出關祭陵之行。
雖說當日皇阿瑪私下暗示過自己的立儲之意,但跟這回在朝上暗示,還是天壤之別的。
年氏在旁笑容溫柔如水:「都是爺多年的苦心,跟這剛出生的孩子有什麼關係?」
四爺倒是認定了:「自是有關係的。」
然後拉著年氏來到桌前:「朕給孩子想了個好名字。」他在紙上寫下『福惠』兒二字。
年氏神色一暗:「爺,要不還是等種痘後,再給兒子起名字吧。」
四爺知道她是想起了福宜早早有名字,卻又夭折,就安慰道:「這是小名,咱們先自家叫著無妨的。到時候孩子種過痘,我再請皇阿瑪起個大名。」
出生才幾日的七阿哥就有了名字不說,雍親王府更是流傳著四爺的話:這孩子是個福星。
以四爺如今對府裡的掌控,這話能傳出來,自然是他默許甚至樂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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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書聽弘曆說起『阿瑪對七弟真是喜歡,這樣的話都肯說』時,不由一笑。
只誇是福星算什麼呀,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