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妃見她這樣自問自答的,眼睛都要噴火了,半晌才道:「你這個陰險狡詐的女人,跟你兒子一樣!」
白寧在旁邊聽齊妃越說越過分,氣的臉都紅了,還不及出聲,就聽齊妃繼續怨懟起來,只是這回物件不是針對宋嘉書,而是皇上。
「皇上,你竟相信鈕祜祿氏母子,也不肯信我們母子,當真是老糊塗了。」然後又想起舊事來:「先是為了年氏,再是為了鈕祜祿氏,皇上你怎麼就喜歡這種裝腔作勢的女人。」
宋嘉書頗為無奈,心道:你倒是不裝腔作勢,你都是直接害人。
然而齊妃的憤怒很密集,根本不給宋嘉書插話的機會,只是帶著更深的怨恨道:「我給皇上生過四個孩子,四個!可他們都沒了,每一個都走在我前頭,每一個孩子過世時都像是摘了我的心肝一樣。」
「當年我們唯一的女兒懷恪沒了的時候,皇上那樣難過,還允諾過我,會照顧我們母子,會把其餘孩子的份補償在弘時身上。」
齊妃聲音都嘶啞起來:「天子一言九鼎,他怎麼說話不算,他就是這樣補償我跟弘時母子的?!」
「我的兒子們都死了,憑什麼叫我看著你跟耿氏的兒子,大婚生子不說,還要封王!弘時從前那麼想做世子,都做不成,我要你們的兒子也都做不成!」
白寧看著歇斯底里的齊妃,忍不住伸手悄悄拉了拉自家娘娘的衣角:「娘娘,齊妃情緒這般動盪,您自己怕是問不出什麼,不若去回稟皇上吧。」
宋嘉書搖頭:「再等等。」情緒爆發後的人,更容易說出些心裡話。
或者說,破罐子破摔。
面對自己這個『仇人』,齊妃沒準會為了自己的恨意說些實話,面對皇上,齊妃想想自己的家人估計就什麼都不會認了。
而皇上又能拿齊妃怎麼樣呢?齊妃原已經什麼都沒了。而若是因自己告發此事,讓齊妃連妃位也保不住,皇上事後難免不覺得自己和弘曆不能容人。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弘曆現在就是穿鞋的,還是穿水晶鞋不能碰的那種。
宋嘉書看著李氏的恨意,搖頭道:「就算你恨死了弘曆和我,天天向閻王祈禱收了我們——但閻王也只管生死,可不管給你通風報信。平郡王私下替弘曆所做之事,不該是你或者你的家人能知道的。」
李氏如今已然五十餘歲,做知府的阿瑪已經過世。而隨著弘時之事的爆發,她的兄弟更是官位寂寥,在朝上沒有什麼能說得上話的人。
平郡王私下盯著道士之事,哪怕是齊妃母家傳進來的訊息,但也肯定不是她母家能弄到的訊息。
聽鈕祜祿氏對這件事終於不再自問自答,而是真的疑惑。齊妃的笑容裡就帶著一種報復成功的喜悅:「哈,熹貴妃,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兒子有一個多可怕的敵人!他知道弘曆在幹什麼,他在暗中盯著弘曆,他會永遠搶先一步,戳著皇上的心窩子,永遠攔著弘曆的封王乃至做皇上的路!」
「你覺得咱們皇上的心性,會經得起旁人幾次挑撥?弘時不過一次糊塗,還是被當年廉親王給哄騙了,都未及犯錯,皇上都不能容忍。何況是弘曆這個他挑中的繼承人?」
「這回是你們母子運道好,碰上謙貴人這麼個蠢貨,以至於你們識破了這個局,沒有去為難那個小阿哥,可下回呢,下回你們能不能再做到皇上心裡去?」
「鈕祜祿氏,這兩年你過得風光吧?皇后病了你就協理六宮,皇后死了你就主理六宮,你成了這後宮的女主人,你的兒子成了公認的儲君。可那又怎麼樣,曾經我跟弘時也是這樣的風光。而皇上雖然越來越信奉道佛,性情卻越發苛刻,將來你跟弘曆的下場,只怕還未必如我跟弘時呢!」
齊妃盯著眼前深恨的人:「熹貴妃,你永遠不會知道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