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爺嘆道:別人都恨不得趕緊把兒子送到自己跟前出風頭,只有老四老實,怕兒子給自己在蒙古人跟前丟臉。老四啊,果然是個較真的人。
四爺:心裡苦,說不出來。
見皇上有所鬆動,四爺又恭敬而不失苦澀道:「回皇阿瑪,兒子的側室李氏有過三子一女,如今長女懷恪又……這些年她所出的孩子,也只剩下弘時一根獨苗。如今李氏傷心的身子不好,弘時孝順,也想著侍奉在額娘榻前。」
四爺還順手給雍親王府子嗣加了個孝順的名聲。
康熙爺是『子欲養而親不在』的人,幾歲的時候爹媽就都撒手而去,他對親情是有種天然的執著在的。聽了這話倒是點頭:「孩子純孝也罷了。」
然後懷著一種『老四很老實不爭風頭,他家兒子很孝順』的心情,允了四爺的請辭。
李氏母子就迎來了一個晴天霹靂。
李氏反應過來後,在屋裡轉圈發狠:定是年氏給四爺吹了枕頭風!她自己的孩子活不下來,也生不出兒子,就攔著弘時的前程。生怕弘時被皇上看到眼裡,以後她那還沒有影的兒子沒了前程!
她跟弘時有一點很像,就是眼睛朝上看:她根本不相信,鈕祜祿氏耿氏等人,包括福晉,能給四爺吹什麼有用的風。
出離憤怒的李氏,還沒想好怎麼報復年氏,就迎來了下一個打擊。
福晉讓嬤嬤來『通知』李氏:你身子不好病下了。以後不能出門見客,不要跟外頭人來往。
最後加了一句:這是四爺吩咐的。
李氏是側福晉,是能跟著進宮請安,也能跟京中各府裡的側福晉來往的,四爺既然在皇上跟前說了李氏病了,那就一定要讓她病起來,不能讓別人看出把柄。
尤其是他那些兄弟們,各個都陰著呢。
李氏在四爺心裡又不聰明,所以直接不讓她見人,免得被人看著出錯。
——
次日,眾人就聽說了這個訊息。
宋嘉書雖不知道背後發生的一切,但想想也知道,只上次兄弟間的事兒,不足以讓四爺痛下決心,壯士斷腕放棄這樣大的機會,肯定是弘時同學自己不知道怎麼又惹著這位爺了。
她坐在福晉左下第二個位置,前面李氏的座位虛空著。
福晉平和端嚴的臉上,露出了少見的鬆弛,她通知眾人:李側福晉病的厲害,這兩個月不來請安了。同時,雍親王府的女人作為相親相愛一家人,就不要鬧虛禮總去看她了,一定要給李側福晉創造一個安靜祥和的養病氛圍。
話說的很好聽,一言以蔽之:李氏被四爺關了禁閉,被迫病了,大家以後不用理她。
宋嘉書就看到對面第一個座位上,年側福晉白玉一樣的臉頰上,沒忍住露出了一個淺淺的酒窩。
而耿氏則是樂得都快前仰後合了。
宋嘉書的心底也無聲無息的鬆了口氣。
看的破時忍不過。
她就算日日用未來會好的安慰自己,但現看著李氏天天挑她們的刺兒,弘時經常性的欺負欺負弘曆,她心裡的無名火也是蹭蹭的冒。
耿氏處靠消耗兔子以吃洩憤,她則是不停的練字,摞起了厚厚的一摞。
福晉坐在上首,看著下面所有人,都露出了或輕鬆或快活的神色。
就算是武格格等人,素來不得寵,不會被李氏擠兌,但被別人忽略和看不起的滋味也不好受啊。在李側福晉眼裡,她們簡直都不算個人。
連從前想巴結李側福晉的武氏都受不住了:寧願不得寵,也不想巴結李氏了,愛誰誰吧。
福晉的心情肯定也很明朗,因為宋嘉書罕見的聽到福晉說錯了話:「快到中元節了,大好的日子,大家也都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