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上,冒著濃濃的酒氣道:“我與老大又吵了一通,奈何他就是不聽,我也沒什麼法子,只等著哪家大戶在露出破綻,我等放好下手,真真憋煞人也!”
“還等啊?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是個了局?”那賴五往前湊了湊,訴苦道:“如今城裡的大戶都留了心思,有些還專門請了些老江湖來給自家子侄們充當跟班,就是為了防著我等,哪裡還那麼容易得手?”
“我何嘗不知道這些,可老大不讓做,我又有什麼辦法?終歸他是老大!”周巧兒越說越是煩悶,只管抱著酒罈狂飲起來,卻不防那賴五貼在他耳畔,輕輕說了句話,幾乎讓他將酒水噴灑出來。
賴五道:“若是二當家做了老大,兄弟們的日子豈不好過許多?”
這話如同一聲霹靂,在周巧兒的腦海中炸響,他這麼多年對田七言聽計從慣了,從來沒有想過取而代之的事情,可賴五如此一說,卻讓他有了一絲異樣的感覺。是啊,我周巧兒憑什麼不能做老大?我比他田七差在哪裡了?除了那手精湛的造假活計,其他地方樣樣不差,何況這麼多年來我出生入死,好幾次都差點喪在其他字號的競爭者手中,他田七卻整日穩坐堂中發號施令,這又憑了什麼?只因為小時候他是大哥,就一輩子都要當大哥嗎?
周巧兒心中如此想著,面上卻是絲毫不動聲色,甚至綻出幾分怒色來,斥道:“你胡說什麼,不要命了嗎?”
那賴五也是個伶俐人,聽他說的是‘不要命了嗎’,也不是什麼‘若有此心,天誅地滅,此事不可再說之類的話頭’,已經明白這位二當家的動了心思,忙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那群漢子平日裡早就有這副心思,見賴五眼色閃爍不定,心中也猜了個大概其,忙不聲不響的湊了上來,齊齊拱手下拜,卻是對他周巧兒表了忠心。
“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周巧兒心中一喜,面上卻很是為難道:“這是謀逆,在堂中是大罪,爾等不怕死嗎?”
“二當家的聽我把話說完!”賴五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很久,又見周巧兒意動,哪裡還肯放手,忙打蛇隨棍上,言辭鏗鏘道:“大夥兒素來都只敬服二當家一人,大當家的雖說人也不錯,但他那套章程都是老黃曆了,如今誰還這麼幹,再照這樣下去,大夥兒縱然不被餓死,早晚也是散夥,與其那樣的話,還不如跟著二當家一起做大事!我等願拿出身家性命,保著二當家上位!”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周巧兒若是再不表態,便顯得有些矯情了,他們畢竟是騙子,說是江湖匪類也不為過,若是來一套忠心不二的戲碼,未免顯得有些假了,只得嘆息道:“爾等陷我於不義,今日便從了眾人心思吧!不過兄長與我自小一起長大,稱得上如兄如父,一向待我不薄,此番若得事成,只將他軟禁起來,過後逐出堂中便是,萬萬不可傷他性命,爾等可聽真了?”
“大當家放心!”那賴五已是改了稱呼,笑道:“我等只是對大當家的敬仰,想跟著奔條活路,哪個挑唆你們兄弟自相殘殺了?田大哥既然想過安心日子,不如等事成之後,給他一筆財貨,讓他在城中安心做個富家翁,往後我們見面還要叫他一聲田員外呢。至於說三當家的,想來是不願過那般無趣的日子,到時候大當家往上提她一級,往後兩位當家也好合作。”
最後這句話,卻是說到周巧兒心縫中了,他打個哈哈道:“我將玲瓏提了一級,那這三當家誰來做啊?莫不是你小子看上這個位置了?也罷,此事若成,你賴五當為首功,便給你個三當家的位置!”
“多謝大當家的提攜!”賴五大喜過望,若不是這裡人多眼雜,當下便要磕頭謝恩,卻沒留心周巧兒的目光之中閃過一絲寒芒,卻轉瞬即逝。
先是扶我上位,過兩年再將我逼走兄長的事情大肆宣揚一番,讓屬下離心離德,而且扶持我這些都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