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別煩我!”尉遲敬德火了,騰地坐起來,盯著底下那個專以搗蛋為樂的人。
“喲荷,大將軍肯醒啦?”老程很神氣活現的站著,沒事人似的招手:“下來,快下來。”
“正有此意。”敬德重重應聲,一呼啦就跳下了樹,老程見他臉色不對,忙陪笑臉:“怎麼啦?”
“想揍人!”
“這可是文學館——等等等等,俺是好心出來叫你回去聽學士們講那些州啊道啊劃分的,聽說皇帝老子最近對各道行臺撤的撤,增的增……”
“我看你是找藉口溜出來散氣的吧?”
“別介,別介。”老程把揪在自己衣領前的大手小心移開:“俺再怎麼散氣,也沒炭團你在這冬日暖陽下睡覺舒心不是?怎麼啦,出事了?”
敬德哼一哼,往後靠在樹幹上:“這幾日晚上家裡房頭瞎鬧騰。”
“偷東西?還是找茬的?”
“要命的。”
程咬金一愣,轉而哈哈哈大笑三聲:“好樣的!怎麼就沒人來找俺呢?”
敬德看看他不同尋常的反應:“你的手也癢癢了?”
“是啊,許久不上戰場,斧頭都要生鏽了。咋樣,收拾完了沒?”
對著那張寫明“沒收拾完就留兩個給俺玩玩”的殷切的臉,敬德摸摸額頭:“我都敞開大門不設士兵躺在炕上等他來殺了,他愣是不進,真不痛快。”
“……你好強……”
“那你說說該怎麼做?”
“當然是像小媳婦那樣咬著手絹縮在牆角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等大俠來救——”
“嘔……”
“喂,別吐呀!按俺這招肯定有效——”
“再嘔……”
“好了好了別裝了。”咬金歪著頭,“你看,是誰指使的?”
敬德鬱悶道:“十有八九是東宮或齊王那邊。”
“看來你上次沒收禮把人家惹毛了。如晦說得真是準哪!”咬金搖晃著腦袋:“哎,說曹操曹操就到。”
敬德轉回身去,卻是秦王和杜如晦一起走了過來。
“殿下,杜司馬。”兩人一同抱了抱拳。
世民道:“刺客之事,尉遲將軍勞神了。”
“謝殿下關心。”
如晦笑道:“刺客反被目標嚇得不敢進門之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咬金道:“炭團倒是真心誠意想跟人家幹一架——這個,刺客真是東宮那邊派出來的麼?”
如晦看看世民。世民沉吟一下道:“應該是齊王招攬的手下吧。如果是太子派下的人馬,即使功夫高不過尉遲將軍,也會用別的手段達成目的,決不會接連三天都無功而返。”
敬德想原來秦王早洞知一切。
咬金道:“如此說來,倘若東宮嫡系行動,黑炭團不是很危險?”
敬德心中小小溫暖了一下,一邊瞪眼道:“你瞧不起我咋地?”
咬金吹吹鬍子,回個鬼臉。
世民笑道:“不用擔心,太子不是齊王。”
半個時辰後,世民與如晦單獨坐到了文學館專供人研讀史籍的一間小偏房內。
“說說,”世民道:“對敬德之事,你怎麼看。”
“齊王在胡鬧,太子坐壁觀,皇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言道盡我現在的處境。”世民不知是無奈還是好笑地認可:“今日朝堂大議,皇上除準擬山東道行臺設立之外,還想建一個比山東道更大的行臺悉理洛陽以東州郡,同時似有意廢除我陝東道大行臺一職。這是個什麼意思,你明白麼?”
“洛陽以東,淮河之北……此行臺一建,即可遏制關中,與京城呼應。皇上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