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線像是一把弓,一把繃緊了的弓,只要稍微再用點力,就能斷了。
韓越陡然睜開雙眼,借著微弱的月光看過去,卻只看到男人的背影。
狂野的黑髮因為他太過僵硬迅疾的走路而輕輕拂動。
有點悵然若失,又覺得這樣才是對的,韓越望著那個人背影走出門,又輕輕地關上了門,整個人猶如跑完了八百米爆發賽一樣,狠狠地將自己身體摔在了床上。
門外,蕭秩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指。
手指上,一根纖細柔軟的黑髮纏繞。
或許是剛才身體繃得太緊了,鬆了口氣的韓越像是洩了氣的皮球,無精打采地躺在那裡,盯著木樑架構的屋頂在那裡胡思亂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夢裡的她走在一個冰冷的臺階上,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腳底下踩著的都是刺骨的涼,涼到了心裡,涼得渾身都在發抖。
不過她提著裙子,依舊在往上走。
她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回頭,也不能回頭。
低頭間,在那總是一片黑暗的夢中,她看到了自己的手,纖細柔白,很是小巧,並不像是一個成人的,反而像是個小孩子。
小巧略顯稚嫩的手,握著的是純白色的裙子,裙擺逶迤在臺階上。
她怔怔地望著那裙子,心想自己並不愛穿白色的裙子啊,從小就不愛的,況且這雙手,也不是自己的。
她正恍惚不知為何時,忽而間心窩那裡泛起尖銳而冰冷的痛,痛得她渾身抽搐。
抬起手來,發現手上都是血,鮮紅的血。
血從她的心窩往下滴,染紅了潔白的裙擺,滴在了華麗而冰冷的臺階上。
&ldo;啊‐‐&rdo;
韓越一聲尖叫,驟然醒來,額頭都是汗,渾身抽搐,心窩劇痛。
她大口喘著氣,卻發現根本沒有穿著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也沒有什麼冰冷的臺階,她在一個叫柳鎮的地方,一個古色古香俗起地叫悅來的客棧裡,她睡在溫暖的床上。
這只是一個噩夢罷了。
空調依然開著,不過不知道為何溫度竟然降下來,巧妙地鑲嵌在古雅雕板上的溫度調控器在黑暗中散發出微弱的光亮,上面赫然顯示著二十一度。
怪不得她會覺得冷,她起來,將空調關閉了。
這個時候,耳邊響起來一陣轟隆聲,她來到窗外往外看,窗外就是那條貫穿東西的河流,從這個方向,她可以將大半個柳鎮收在眼底。
雷聲轟鳴後,雨滴開始落下來,噼裡啪啦的,很是急促。
韓越從旁邊桌子上抽出一個紙巾,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裡不免想著,下雨了,不知道蕭秩那個傢伙跑哪裡去了。
幸好,他身上是帶著碧靈玉的,倒是不怕出事。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身後響起了鑰匙□□鎖中的聲音,緊接著咔嚓一聲輕微的響動,鎖被開啟了,然後就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韓越嘆了口氣:&ldo;外面雨大吧,你被淋了嗎?&rdo;
說著這話,她回過神來,可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身後的人已經猶如鬼魅一般來到了她伸手,並箍住了她的嘴巴。
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這個人不是蕭秩!
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ldo;怎麼,等你的情郎呢?可惜我不是。&rdo;
這個聲音桀桀的,就好像帶著沙土的鏟子滑過鐵器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慄的齒冷。
韓越是知道自己妹妹身手的,剛才這個人瞬間靠近自己的速度和力道,都不是自己妹妹可以比的!
所以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