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又去了薛府,薛姨媽倒是沒有反對,嚴氏卻是笑道:“沒想到縣主還有當媒人的興致,既然縣主這般說了,只管問了那姑娘的意思,若她願意,我們是沒什麼話說的。”
初六,賈璉在黛玉莊子上,請了雲保州及薛蟠等人作陪,宴請莫軒,就連剛回到京城的柳湘蓮也前來湊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璉方尋了個機會,問起莫軒的打算,莫軒搖頭笑道:“我哪兒有什麼打算?聖上召我回來,也不過是姑母在聖上面前,說想念我罷了。過完年,就要返回西北去了。”
說到這兒莫軒嘆了口氣道:“如今也不知怎樣了,每到天寒草凍時,那些北蠻人便會來騷擾一番……”
柳湘蓮聽說後,很是有興致地問道:“聽說那北蠻人騎射了得,可是真的?”
莫軒笑道:“這倒是不假,北蠻人會走路就會騎馬,可以說大半輩子都在馬背上,騎射功夫自然是比咱們強些,可到底是蠻族,軍陣對敵,卻是差了許多。”
見莫軒說得有趣兒,柳湘蓮笑道:“如此你走時,知會我一聲兒,哥哥陪你一塊兒去瞧瞧怎樣?”
莫軒舉杯與柳湘蓮喝了一個笑道:“這又不是什麼難事兒,你若有心,倒是我通知你便是。”如此簡單幾句,彷彿便已經敲定,就連莫軒與柳湘蓮自己也沒想到,柳湘蓮竟然在西北闖出了莫大的名頭。
正月十四,黛玉方才帶著鈴蘭石楠二人返回城外莊子,前腳剛進門,便見林德家的迎了上來,笑道:“姑娘給姑爺留的酒,我悄悄藏下一罈子,姑娘可要遣人與姑爺送去?”
黛玉啞然失笑道:“這話兒怎麼說的?”林德家的笑道:“姑娘不知道,璉大爺與蟠大爺還好,那位柳爺也不得了,跟姑爺倆就喝了六七罈子,到底是在咱們莊子,若喝醉了到底不好,遂藏了兩壇,結果那蟠大爺也不是個省心的,偏又找了出來。”
黛玉一聽,微微皺眉頭問道:“可有人喝醉了?哥哥可還好?”林德家的湊到黛玉耳邊,輕聲笑道:“姑娘放心,姑爺跟柳爺瞧著都還好,倒是璉大爺跟蟠大爺,酒沒喝多少,反倒是喝醉了。先前我勸他們用百果釀,偏又不聽。”
黛玉點點頭又問道:“沒鬧出什麼事兒吧?”林德家的掩口笑道:“姑娘放心吧,這麼多人瞧著自然沒出什麼事兒,姑爺還餵了鳥才跟璉大爺一塊兒騎馬走的。”
黛玉有些羞惱地跺腳道:“誰問他了?”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子。沒一會兒,又轉出來,吩咐道:“去請了妙玉姐姐過來,就說我有事兒找她。”
林德家的不以為意,笑著點頭應下。很快便遣了馬車將妙玉接了過來。
妙玉穿秋香色絨圈錦團花窄袖襖,罩柳紋縐紗袍,胸前掛著白璧金項圈,一頭烏絲挽成隨雲分稍髻,嫣紅的海棠花,在髮髻後若隱若現,點翠蟠龍鳳尾簪,使得整個人鮮活起來。
這樣的妙玉,是黛玉不曾見過的,少了兩分出塵,多了兩分生氣。尤其是那一襲煙霞挑紗曳地鳳尾裙,將妙玉原本高挑纖細的身姿,襯得越發的婀娜。
黛玉遠遠一見,便笑了起來,掩口道:“女為悅己者容,不知姐姐今日為何人對鏡,為何人貼花?”
與妙玉打鬧說笑一番,黛玉越發的覺得今日的妙玉,與往日大不相同,思量再三,終是說出想讓她認薛姨媽為親的事兒,黛玉心中原以為按著妙玉那孤高的性子,怕是不會答應,沒成想,妙玉竟是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
黛玉在詫異後,反而冷靜下來,拉著妙玉的手,輕聲問道:“姐姐可是打定主意了?”
妙玉飛快地瞟了黛玉一眼,低下眼眉沉默了半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道:“他人很好,溫雅雋秀,聰慧豁達,不似那般俗人,粗魯不堪。”
妙玉的話不多,但黛玉卻是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