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嗓子,待丫鬟們都退了出去,又留了鴛鴦一人在賈老太太屋內伺候,黛玉才神色肅穆地道:“外祖母年事已高,之前從東府珍大哥哥出事兒,一直道二舅舅一家子出事兒。”說到這兒黛玉掃了賈寶玉一眼。
賈寶玉聽黛玉提起自己父母,面露澀然,低著頭不敢見人似得。黛玉輕輕一嘆道:“老太太一直懸心,尤其是寶玉表哥,是在外祖母身邊兒長大,這一年多來外祖母雖然不再說什麼,可卻是時時牽掛著的,如今忽然乍見,驚喜之中陽氣上衝,聚於腦部。”
說到這兒,黛玉頓了下來,聽了黛玉的話,屋子裡的人也都保持沉默,只有邢夫人不住地拿眼睛往賈璉身上掃,賈璉心中苦笑,可邢夫人這些年待他如親子,倒也不好裝作不知。
賈璉輕咳一聲,問道:“妹妹所言與王太醫相去不遠,王太醫開了方子熬了藥,也給老太太用了,可老太太仍舊昏迷不醒,不知有何說法?”說到這兒見邢夫人瞪了自己一眼,趕緊補充道:“父親和母親的意思是……”
賈璉尚未說完,邢夫人便急急開口道:“我跟老爺都沒什麼意思!”說完才覺得好像不對,有些訕訕地不知如何說下去,黛玉見此不由噗嗤一下笑出聲兒來,賈赦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下次別說邢夫人不知如何接下去,就是賈璉也低著頭不知說什麼好,面色漲得通紅,也不知是羞得還是忍笑忍的。
倒是賈寶玉忽然來了精神,笑道:“伯母的意思是想請林妹妹拿個主意。“說完靈機一動想到什麼,接著說道:”若能請了林妹妹師傅來,怕是老祖宗的病也就有了指望,我們家人也就安了心。”
黛玉實在沒想到,賈寶玉能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可見往常對他是有些偏頗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輕聲笑道:“我要說的也是這事兒。”
聽黛玉如此說,別說賈寶玉跟賈璉等人,便是賈赦也有些激動,卻聽黛玉說道:“師傅醫術高超,朝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雖不在太醫院,卻也深得聖上信奈。”
見眾人點頭,黛玉咬了咬嘴唇,才壓低了聲音道:“年後太上皇身子違和,一直就沒見好轉,聖上將太醫院都搬去了西山別院,師傅更是要顧著朝中政務與西山別院兩邊兒,怕是沒功夫到咱們府裡來,我也不好為這事兒去勞煩師傅。”
聽黛玉這般一說,賈寶玉神色有些訕訕地,邢夫人也嘟著嘴欲言又止的,可賈赦與賈璉對視一眼,神情都帶了些許瞭然的緊張。
黛玉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卻轉了話題道:“哥哥也知道,我五歲拜師,這些年雖說琴棋書畫沒一樣學出樣子的。可自從當年……”說到這兒黛玉頓了頓,賈璉心中也是一緊,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黛玉深吸了幾口氣才接著道:“當年母親查出有了身孕,我便隨著師傅學醫。”提起賈敏,賈赦跟邢夫人眼眶也有些微紅,賈璉更是低著頭隱去了神色。黛玉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接著道:“後來父親病重,我更是跟著師傅學了幾手金針之術。”
說完黛玉方才深吸口氣道:“若舅舅舅母跟哥哥們放心,我便為外祖母施針,若不放心,便繼續用藥,王太醫的方子我瞧過,是極好的,接著用便是。”
賈赦聽黛玉這般說,心中有些躊躇,賈璉卻是笑道:“妹妹的醫術別人不知,我卻是清楚的,請了妹妹來,就是想請妹妹給老太太瞧瞧。再者老太太可是妹妹的親外祖母,難道你還怕我們懷疑你什麼不成?儘管放手施為便是。”
黛玉看著賈璉甜甜一笑道:“不是怕哥哥擔心嗎?怎地好像說的我與舅舅生分了似得?”說完卻是斂了神情,輕輕一嘆道:“其實,玉兒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賈璉卻是起身仍舊如同小時候一般,伸手欲要扶黛玉的腦袋,卻被黛玉躲了過去,笑道:“如今玉兒可是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