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撥開了塑白的六劍,朝著他的喉嚨掐去,對此塑白只是微微一笑,那勝券在握的笑容令沈紅溫一陣意識模糊,竟是被生生抹去了對於死寂力量的掌控。
哪怕早有設想,當塑白真正施展出燼光力量時,沈紅溫還是感到難以置信。
難以置信瞬間被恐懼的浪潮所吞沒,無知,就會產生恐懼,他剋制自己絕對不能夠被恐懼所影響,與塑白對視,看到了眼中積蓄著恐懼的塑白露出了意味難明的遺憾。
“連燼光力量都能夠模仿嗎......”
沈紅溫已經找到了破解之法,他輕嘆一聲:“只要置身你的領域中,你就能夠模仿我的所有能力,對嗎,所以關鍵在於破開你的領域。”
“我建議你稱它為白描世界,你也覺得很有趣,不是嗎?意識到這一點不難,想要打破它,非常難。”
“但是我們都知道應該怎樣破除它,你,是在等待這一刻嗎?”
塑白沒有回答,沈紅溫已經懂了,他這一生最大的不願就是辜負別人對他的善意,他的眉心裂開一道淺淺的痕跡,灰色的光芒從他的眉心開始抽離,於他的額頭描繪出代表著恐懼力量的灰色的眼,而後灰色痕跡裂開成道道血痕,血痕中流淌的是鎮壓於神魂之中的燼光力量。
“以燼光力量幾乎可以破開這世間所有的道法,我之前還在思考應該如何承載,原來你已經替我想好方法了嗎,說實話,我並不喜歡。”
沈紅溫想要嗤笑,苦笑,但看著水墨形態都變得虛幻的塑白,他終究不忍心說出殘酷的言語,破開恕心關是水到渠成之事,當初在見到師尊時就有了成為燃血境大尊的機會,但這個機會他更想留作承載燼光力量。
以自身的智慧幻想一個如同白描的世界,那個世界裡只有與燼光力量周旋的自己,他能讓燼光力量不斷磨滅自我,然後自我重組,無論如何纏鬥,他永遠都只是一雙於天穹窺視燼光力量的眼。
“你的破境,比我想得輕鬆太多了,有一種你說到就能瞬間做到的感覺。”
塑白虛弱地笑了笑,能夠以這種方法承載燼光力量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白描世界”的主人就此隕落。
“你現在應該已經是燃血境大尊了吧,你可千萬不要哭哭啼啼的,能夠領略大尊風采其實很有趣,只要白描世界不曾完全破碎,我就依然存在。”
看著塑白一臉欣慰彷彿見證了晚輩成長他可以完美謝幕的神情,沈紅溫更喜歡看他保持一臉張揚。
“所以這所謂的薪火之戰,就是你們給我鋪的路嗎?”沈紅溫冷哼:“給我鋪路之前,有問過我的意見嗎?”
“沈紅溫,鋪路鋪路,難的不是我們這些作為墊腳石的人,難的是要在這條路上走到盡頭的你,我們鋪的路有限,之後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你要自己承受前所未有的孤寂與痛苦,無人訴說,無人傾聽,所以我不羨慕你,我反而同情你,因此你不用感到抱歉,應該是我們與你說對不起。”
塑白露出悵然的解脫之色,解脫後是更深的憂慮,他輕嘆一聲,蒼白的世界裂開一道縫隙,一隻手落在他的肩膀上,塑白望著燧皇,燧皇揉了揉他的肩膀,平靜的聲音因為強烈的期待帶上了淡淡的顫抖:“辛苦你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塑白躬身對燧皇行了一禮,又朝著沈紅溫揮了揮手,即將消散的他衝燧皇笑了笑:“陛下,何須傷感,我不過是您為了今日所創造的器靈,我完成了自己的責任,希望您為我感到高興。”
他伸手擦了擦虛幻的淚水,笑容燦爛:“希望您為我感到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