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鍾笙霧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隱隱感到其中也帶著幾分對他的警告,他當即表示一定會按照沈先生的要求好好修煉,絕對不會出任何岔子,他並不是吃不了鄭師傅現在所吃的苦,而是不想讓沈先生失望!
小勾魂笑著摸了摸鐘笙霧的腦袋,問他講話那麼大聲,身體怎麼抖得像個篩糠啊?
鍾笙霧不假思索道:“山風大了,我還是個孩子,被吹得晃晃悠悠的很正常吧?”
“這位公子,我們家娘娘請您移步到涼亭一敘,她為您準備了熱茶。”
就在鍾笙霧裝模作樣地抖一抖身子時,山路前方走來兩位婢女,向沈紅溫和鍾笙霧施了個萬福,伸手指向山路旁雲霧裡的一座石亭,兩位婢女眼中彷彿沒有沈紅溫,笑意吟吟地盯著鍾笙霧。
鍾笙霧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似乎這兩個漂亮姐姐的眼神能吃人,他悄悄望向沈紅溫,沈紅溫一巴掌拍在鍾笙霧的後腦勺上不悅道:“人家聽說你冷,好意請你喝茶,你小子怎麼這麼不懂禮數?就讓鄭盜夫先走一步,我們去討杯茶喝,再好好謝謝那位娘娘。”
兩位婢女這才將目光投向沈紅溫,笑意有所收斂,只是此人能夠作為這位公子的護道人,實力顯然不容小覷,更不是他們兩位婢女能夠挑釁的。
因此兩位婢女重新恢復笑容,讓開了道路,請沈紅溫和鍾笙霧去那山路旁突兀出現的石亭。
鍾笙霧看著兩位婢女裙襬下的雲霧,有些驚慌地扯了扯沈紅溫的衣角,沈紅溫輕笑一聲以心聲言語:“怕什麼,不過是以符籙做成的婢女罷了,關山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就算那位娘娘擁有我這樣的實力,也不會隨身攜帶兩位婢女,但是又不能丟了排場,所以就準備了一些美人符籙,這不是邪魅鬼物,是很常見的正道術法。”
聽沈紅溫說完鍾笙霧才放下心來,他擔心那什麼詭面宗和笑靨鬼賊心不死,追到這兒來了,那什麼娘娘一聽就不是什麼十指大鬼能比的,要是時刻被邪祟之物覬覦,他就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麼詛咒了。
石亭不大,人卻不少,一位身上戴滿令人目眩神迷首飾的宮裝美婦人坐在石桌旁,石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小吃,鍾笙霧直接看花了眼,心中腹誹這女人可真能吃。
然後偷偷瞥了一眼宮裝美婦左邊不知從哪座老墳裡刨出來的渾身散發著僵硬腐朽氣息的老嬤嬤,又看了一眼站在右邊身穿輕鎧,環抱雙手,懷裡捧著一把長刀的年輕馬尾女子,這兩個傢伙全都面無表情,要不是他看到她們長著腳就會覺得這又是兩張符籙。
想起沈紅溫說的話,鍾笙霧頓時覺得能夠出現在關山的真人實力不容小覷,怕是能夠偷聽到他的心聲,於是立即收起雜亂的念頭,眼觀鼻鼻觀心,站在沈紅溫的身後露出半個腦袋,開始找那婢女所說的熱茶。
可那石桌上分明只擺著一個酒罈,那宮裝夫人喝的酒鮮紅如血,一看就不是他這樣的孩子能喝的,而那兩個婢女已經站在了石亭外,像是成了兩尊門神。
鍾笙霧抬眼瞧了瞧沈紅溫,想問問他這是不是所謂的鴻門宴啊?
然後鍾笙霧聽到了粗重的喘息聲,回頭看去是鄭師傅正拖著他那疲憊的身軀走樁經過這裡,瞥了鍾笙霧一眼,看清了鍾笙霧眼中的求救,但鄭盜夫瞬間就收回了視線繼續走樁,心中冷笑關他屁事,有沈先生在,哪裡輪得到他出手?
像是為了印證鄭盜夫的猜想,沈紅溫向那宮裝美婦人作揖行禮,面帶微笑:“小生齊太行,見過這位姐姐,不知姐姐請我們前來有何要事?”
宮裝美婦人對沈紅溫的話置若罔聞,淺淺笑著飲了一杯酒,朱唇輕吻酒杯,伸出舌尖舔了舔,望向鍾笙霧的眼神幾乎要拉出一根根能將他捆縛的絲線。
鍾笙霧嚥了咽口水,心中暗道竟然還有人能夠不給沈先生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