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佔據北六省之後,手下的騎兵,有一部分都是蒙古人和韃靼人後裔,有不少都成為了騎兵隊中的將官,跟隨樓少帥的這個兵哥,祖母和母親都是漢人,身上韃靼人的血統特徵依舊十分明顯。
不過,看著一個明顯有歐羅巴特徵的漢子,一開口就是滿口的東北話,也覺得挺可樂的。
兵哥似乎不明白李謹言在笑什麼,見少帥沒有阻止的意思,接著說道: “言少爺,就算是有兵匪這一說法,也是兵在前,匪在後。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咱們想土匪一把,也得找別人的地盤。當兵吃糧,扛槍拿餉,樓大帥的餉銀髮得足,咱們也沒人非得去幹那些被戳脊梁骨的破事。”
兵哥說得興起,接著道:“想當初,關北城外也不是沒土匪,一些還是前清的綠營兵,朝廷沒了,他們沒了生路,就全都進山落草為寇了。咱們大帥不稀得搭理他們,少帥一回國,當即點將率兵,連掀了五六個寨子!還有那不長眼的,少帥單槍匹馬直接攻上山寨,一梭子子彈下去,幹…死了八個!打得那群癟犢子哭爹喊娘,誰不說咱少帥是常山趙子龍再世,有萬夫不當之勇!”
見這人越說越不像話,身邊的兵哥忙桶了他一下。
李謹言剛被說起了興頭,想繼續問幾句,卻被樓逍一把握住了手腕,拉著就走。
兵哥被同伴一提醒,抓抓腦袋,憨憨的問了一句:“過了點?”
另一個兵哥猛點頭,哪裡是過了點啊,沒見少帥的臉都黑了,就算想在少夫人跟前多誇少帥幾聲,也沒這麼幹的,這是夸人呢還是說書呢?
“少帥,你當初真單槍匹馬去了土匪寨?”
樓逍側過頭,黑黝黝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李謹言,扣在李謹言手腕內側的大拇指緩緩的擦過:“你想知道?”
李謹言突然背後一冷,他不想知道了,真的。
李三少老實了,樓少帥滿意了。
兩人正走著,前面一個穿著黑袍子,抱著一本聖經的洋神甫迎面走來,樓少帥似乎認識他,見到這人走過來,眉頭就是一皺。
“樓!閣下!請等一等!”
洋神甫見樓逍要走,直接扯著嗓子在街上喊開了,李謹言分明看到樓逍的手在腰間的武裝帶上摸了一下,那裡掛著一個槍套,槍套裡,插著一把勃朗寧自動手槍。
“閣下!您今天一定要聽我說……”
洋神甫幾個大步上前,滿臉的大鬍子,卻並不顯得邋遢。李謹言仔細瞅了一眼,他身上的教徽,和一般的基督教教徽不同,在耶穌基督的頭上和腳下,分別多了一橫。
“東正教?”
李謹言從洋神甫的滔滔不絕中,捕捉到了這個詞。
洋神甫說得多了,樓逍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拉斯普京神甫,我有自己的信仰。”
留下滿臉遺憾的神甫,樓逍拉著李謹言轉身就走。李謹言卻在聽到樓逍對這個神甫的稱呼時愣了一下,拉斯普京?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在哪聽說過?
回到樓家。樓大帥又去了軍營,樓夫人正和幾個姨太太玩牌,見李謹言和樓逍回來,簡單問了幾句,吩咐他們好好休息,就沒別的話了。
李謹言心裡一直記掛著剛剛的事情,總覺得拉斯普京這個名字似乎很重要。
拉斯普京,東正教……突然,李謹言的腦中靈光一閃,拉斯普京,格里高利…拉斯普京!大名鼎鼎的俄國妖僧!
李謹言猛的一拍桌子:“著啊!原來是他!”
不過,拉斯普京不是應該在尼古拉二世的宮廷裡嗎?怎麼會跑到樓大帥的地盤上來了?
“少帥,你知道那個洋神甫的全名嗎?”
樓逍正擦著一把史密斯左輪,頭也沒抬:“弗拉基米爾…葉菲姆…拉斯普京。”顯然被這個神甫煩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