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隨手挑了一個。
也許是玩得心不在焉, 第一局很快就輸了,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一邊的杯子,卻被幾個兄弟勸阻下來。
“這樣吧,”大家看出他情緒不對,默默相視一眼,“騫哥要不和我們說說怎麼和嫂子認識的唄?”
怎麼認識的?
封騫思緒放空飄到第一天見到知霧時的場景。
那時候她的頭髮沒現在長,剪到及肩長度,漆黑又順直。
和這裡遍地金髮碧眼的妞不一樣,面相一看就是柔美的東方人,站在人堆裡眼神透著股強烈的乾淨,氣質寧和。
撐著的傘是透明的,人也白得透明,清透漂亮得像是當時淅瀝飄落的雨珠。
封騫站在欄杆前半倚著身低頭抽菸,潮溼的水汽把他指尖燃燒著的火星弄得啞火,乾脆踩滅了下樓。
她搬來租房的行李寥寥無幾,留學生中少見的一窮二白,像是剛從國內逃難來的。
即便如此,他依舊出於紳士禮貌,動手幫她把東西搬到了房間裡,
因為這事,當時的女友看見還莫名吃醋發了脾氣,兩人為此吵了一架。
封騫不是一個長情的人,有了第一次矛盾很快就有了第二次,沒過多久就和女友分手了。
房子本來就是女友找的,他付的租金。女友搬走的那天,知霧第一次主動來敲他的房門,請求他可不可以先不要退租。
她的語調不太像求人,也不太熱情,冷冷淡淡的。
他原本可以置之不理。
但那天不知道為什麼,他望著她陷在陰影裡那雙窘迫與孤倔交織的眼睛,夾著煙的手指長久頓著,一時忘了開口拒絕。
那份退租協議就這樣擱置了下來。
後來封騫在某天無意間點入她的s賬號,她的頭像是一隻奶貓,發的東西也很少很零散,都是些情緒化的碎照片。
其中有一張是類拍立得照片,大概是中學時期的她,規整地穿著學校裡的制服,盯著鏡頭的目光稚嫩且明亮,像是某種太陽的溫柔光暈。
封騫幾乎沒認出來是她,相比於現在,她變了實在太多。臉頰的那點嬰兒肥褪去,下巴尖瘦,無論對誰眼神都是充斥著防備和疏離。
鬼使神差的、沒告訴任何人,他屏息對那個賬號按下了關注。
出租房的房門門板很薄,封騫有時回來睡得晚,能聽到她在隔壁不斷輾轉的動靜,好像總被噩夢驚醒。
偶爾睡不著起夜,他推門穿過走廊濃重的黑色來到陽臺,眯眼掏打火機還沒點著火。
就看見她穿著睡衣站在月光下,用那張乖巧的臉極其不熟練地攏著火點菸,白淨的肌膚陷在霧氣裡,有股故扮妖冶的天真,模樣說不出的抓人。
封騫握著打火機看得愣住。
她買的是chesterfield,算是英煙中比較好抽的牌子,但是不管怎麼樣,第一次抽時都會感覺到嗆味。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見她低頭咳嗽,蹙著眉毛將剩餘的煙踩滅。
“不會抽學人抽什麼抽菸?”他看得好笑,挑眉走上前兩步迎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