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是十分渺小的。計劃周詳的三木早已經全盤分析過,在忙於應付一路危險的時候,極有可能會顧不上身體虛弱的馬鈴兒,因此這件事不能單槍匹馬地幹,必需找個幫拖的,而鐵妞,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在黎明來臨之前,他趕到了鐵妞的棲居地。
那是一座廢棄的小學,操場上那株高大的梧桐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被雷電劈死,現在,卻依舊靜靜地矗立在天空下,上面掛著一隻由骷髏頭精製而成的燈籠,孤獨並寂寞著。更多的孤獨,則是在後面那排教室裡面,那裡就跟戰後的難民營一樣,地上蜷縮著各種消瘦如柴的身軀。
寒風襲窗時,三木甚至可以聽到裡面擅抖的聲音。
十歲之前,這裡也曾是三木成長的搖籃,跟所有人一樣,一旦失去父母雙親,都會被送到這裡,由一些年長一點的大哥哥大姐姐負責照顧著,直到滿了十週歲為止。
鐵妞,現在是這裡的大哥哥之一。
但鐵妞絕不是一個無私奉獻者,三木找到他的時候,那貨正在牆角研究一個八歲小女孩的生理構造。
鐵妞今年十八歲,是隻雌雄莫辯的生物,鐵,是因為他具有刀刻一般的剛毅面孔,以及鐵腕一般的狠辣手段;而妞呢,是因為他胸前有兩坨異於常人的球狀肌肪。那兩坨豐滿的肌肪不是因為肥胖而存在,一位穿白大褂的軍醫來給大家做例行體檢時曾說,那叫基因進化全性裂變綜合症,具體是什麼意思,三木至今沒搞明白,而鐵妞,比三木還糊塗。
但是沒人敢叫鐵妞人yāo,他七歲時就有過砍人記錄。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夥伴,三木對鐵妞的節操行為可謂是瞭如指掌,當那貨忘我地研究女性生理構造問題時,光站在教室門口喊他是不夠的。三木撿了一塊小石子直扔後腦勺,沒等那個後知後覺的二貨開口罵人,他笑嘻嘻地招了招手,喊道:“趕緊出來,有好事等你。”
“咦?這個時間點,你不是應該在幫舒顏修床板嗎?”鐵妞回頭看到三木站在教室門口,不是一般的驚訝。他踏著人肉堆直接跑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把三木拽到一邊追問:“你趕緊告訴我,你是不是上了她?”
“我像個飢不擇食的人嗎?”
“像!”
“我壓根就沒想過去她家。”瞧這一肚子的怨念,甭用腦子也知道這個沒出息的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把舒顏當女神一樣供著。三木懶得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直言道:“這人多嘴雜,我們出去說。”
離開學校後,倆人像見不得光的小偷一樣窩在一處隱避的雪溝子裡,而鐵妞,以絕對忠誠的聽眾姿態聽完了三木的全部越獄計劃。
結果是十分乾脆的。
“我就當沒聽過。”鐵妞連半分鐘考慮的時間都不用,果斷地打道往回走,還略帶譏諷性地調侃了一句:“帶著一個剛剛下完蛋的拖油瓶,還想活著逃出去,難道你的腦袋比槍子還硬?醒醒吧,木老三!”
“回來!”三木衝上去一把將他拽住,按著他肩膀激問:“你能不能有點血性?!留在這,你最多也就再活個一兩年,你甘心?”
“有什麼不甘心的,大家不都這樣嗎?”
“你這叫墮落!”
“只要不是墮胎,你說墮啥都可以。”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極品?”
“別說了,罵也沒用。”鐵妞撥開肩膀上的手,失望道:“三木,我的兄弟!你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真不應該做出這麼幼稚的決定。生在白骨村的人,從來沒有誰可以逃出軍團的掌心,你踏出這村口一步,立刻會有幾十杆槍瞄準你,那就是你的墳墓。”
“我有辦法避開他們的槍口。”
“那又怎麼樣?臥眉峰全是異形的畜牲,一樣會把你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