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回答之際,蘇令瑜也在思索別的事情。譬如進山洞至今,她並沒在這裡看見任何生活的痕跡,而眼前這老人雙眼泛白失明,是常年生活在地下,久不見光明所可能導致的眼病。
如果眼前這個老人就是曾被李治緝捕的尋龍風水師,他很可能是生活在另一個地方,抑或是其中還有什麼變故,或這洞中玄機還很多。畢竟他既然想得到用琉璃頂採光,應當不至於讓自己因為不見光的緣故失明才對。
蘇令瑜不動聲色,等待老人給出答案。對方捋了捋頜下花白的鬍子,道:“他們,已成龍主腹中餐。”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次倒是白玉薔先開口,她皺緊眉頭,“你的伎倆還沒用夠?一條依憑燭光出現的假龍,怎麼能吃人?”
蘇令瑜臉色也不太好看,只是並沒說話,那老者不急不緩地答道:“有真,才有假,有假,才有真。”
“你的意思是,這地方真的有龍?”蘇令瑜接過了話頭,“方才那出,難不成是給龍主找食用的。”
用一條假龍,把來到這裡的人解決掉,拿去喂真龍?怎麼聽怎麼邪性,還玄乎得很。
蘇令瑜是不太相信世上真有龍的,怎麼聽都只是傳說故事裡捏造出來的東西而已,身長百尺,蛇軀無翼,卻能海天遨遊,聽起來實在不似凡物,在親眼見過之前,她都不會相信的。
老者卻重複道:“有真,才有假,有假,才有真。”
蘇令瑜皺起眉頭。老者忽然吹熄了手中油燈,在蘇令瑜的視角,周圍是迅速就重歸黑暗,一時間什麼也看不見,可她卻忽然聞到了一股潮溼的腥氣,耳朵也聽見了滴答流水聲。
她第一時間伸手去碰身邊的白玉薔,抓到了人才安心點,她知道白玉薔習武之人的目力不一般,立刻問道:“你看見什麼了?”
白玉薔也很詫異,“我什麼都沒看到。”
蘇令瑜沉默了一下。
如果連習武者的眼睛都無法看見任何東西,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這裡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光。禽獸也好,人也罷,目力縱有強弱,但眼能視物歸根結底是需要光亮的,區別只在於需要的多少。縱使是黑夜或者暗室,也是會有少量的光的,只是非常弱而已。
如果一個地方完全沒有任何光源,也隔絕了來自外界的一切光亮,那即便是白玉薔,也不可能看見任何東西。
但也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們都瞎了,瞎子當然看不見東西。
後者顯然更加糟糕一點,蘇令瑜沒吭聲,繼續問道:“你聞到了嗎。”
“聞到了,腥味,前面還有水聲。”
她們聽見的水聲實際上來自四面八方,但白玉薔能判斷出源頭在她們的正前方,也就是剛才持燈老者走來的方向。
意識到這一點時,兩人在目不能視的暗處對看一眼,什麼也沒說,為防走散,兩人互握住一邊手腕,往水源方向緩緩靠近,都刻意把腳步聲放得很輕。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蘇令瑜就發現,她們走出的距離,已經超出了她印象裡真實山洞的大小,如果她們沒有因為失去視力而原地打轉,此時應該已經碰到了穴壁。
然而,她們不僅沒有碰到洞穴的邊界,反而都感到前方的路還十分長,空間還十分寬廣。
這個山洞似乎又回到了幻覺時的規模。
由於太違背常理,蘇令瑜此時也覺得自己對局勢毫無把握了,不過,她本來也沒有過把握,所以毫無把握遠不如失去把握那麼能打擊人的神氣,她還相當氣定神閒,甚至開始思考,如果這地方真有一條龍,或者是一條能堪稱是龍的爬物,她和白玉薔兩個人加起來,有幾分可能宰掉它。
如果體型跟那條假的一樣,那反殺的可能還真是很低,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