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神色陰沉, 一瞬後拽了她大步往內院而去。
他動作粗魯,但喻輕嫵沒有反抗, 任他用力抓著自己的胳膊。
先前她是繞了竹林小路到的祠堂, 此刻走得光明正大,一路上有不少婢女小廝向他請禮。
喻輕嫵看了眼身前一步漠然的男人,眼角狡黠一勾, 聲音在夜色中漾起:「雲將軍別急嘛, 慢一點, 人家又不是不答應了。」
她聲色嫵媚,聽得下人們齊齊將頭埋得更深。
雲遲線條冷硬, 似月清寒,他抿唇不語,步調卻極快, 不多時, 就到了一處廂房。
「都退下!」
話語間, 他一下踹開了廂房的門,身形一旋, 轉眼便將喻輕嫵扯進了屋內。
伴隨著「嘭」得一聲門重新關上的重響, 喻輕嫵頸項驟然一痛,是雲遲的勁指扼住了她的脖頸,猛地將她死死壓在了門柱上。
喻輕嫵心下一驚, 細細低喘,輕勾了他一眼並膩語道:「將軍就不能輕點兒,還疼呢……」
守在長廊的婢女們正要退下,恰巧聽見了屋內傳出的聲音,驀然間皆勝似充了血般面紅耳赤,於是連忙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屋內,雲遲冷冷盯著她,沉煞道:「你不是齊國人,你是誰?」
喻輕嫵呼吸微促,卻笑了:「雲將軍軍務繁忙,這才過了小半日,就將人家查透了?」
雲遲鎖眉,她說的沒錯,他確實命人去徹查了她的底細,可卻是毫無收穫,除了她非齊國人,其他一概不知。
而她眸色坦然含笑,像是料定他查不出任何,雲遲眸心一凜,扼在她脖頸的手指一剎收緊。
雲遲怒視她:「隻身涉險私闖皇宮,在校場試探墨玄騎,又以條件誘我帶你入府,如此手段,你到底有何居心?說,你是替誰辦事!」
窒息感蔓延而上,面容瞬間血色徜徉,喻輕嫵頓感無力,咬牙強撐道:「我確實不是齊國人,但也非細作,雲將軍策馬沙場,戰名赫赫,讓人心生敬佩,我想要領教領教罷了……」
雲遲眸似鷹隼,全然不信:「還不說實話?」
傳言他冷血無情,在朝政戰事上對人是不留半分情面,當真是一點不假,喻輕嫵難以喘息,按住他的手腕,咬唇嗔道:「我若是細作,這般貿然行事……未免太 太愚蠢了不是嗎?」
倒也沒想現在就要了她的命,雲遲沉默片刻,冷哼一聲甩手放了她。
脖頸得以解脫,喻輕嫵急急咳了好半晌,總算緩過了呼吸。
喻輕嫵嗓音短促又輕啞,似真似假斜眸將他輕漾:「人家都這般主動了,雲將軍竟還如此無情,怪不得將軍這年紀了也無妻兒,原來是把女人都拒之門外了。」
雲遲眸中漠然一片,對上她的視線:「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廂房內無光,亦無月色,只有廊外的燈籠透過窗格遞進些許亮度。
喻輕嫵不以為然一笑。
她疏懶抬起紅袖,將面上黑紗緩緩取下:「只要留我在府裡,和將軍你共處七日,七日後,我定能助將軍見到令妹,且無人妄言,倘若辦不到,將軍那時候再殺了我也不遲。」
語氣不小,雲遲斜晲她:「你能有什麼辦法?」
喻輕嫵眼睫輕揚:「其實很簡單,將軍為避朝中有心之人的口舌,才和皇帝陛下保持君臣之禮,令妹如今身在君側,將軍自然無以得見,但若是有個不得不去寢宮覲見皇帝陛下的理由,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她眸中笑意透著幾分得意之色:「這個理由呢,先暫時不與將軍說。」
雲遲淡淡瞥她一眼:「就算你辦到了,來歷不明的異國者,你認為我之後會放任你離開?到那時你又能落得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