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姒往後撩撥著長發,聞言指尖一頓:「……什麼話?」
阿七回憶了一瞬道:「聽說陛下將姑娘從侯府帶走的時候,說是要替你受杖刑呢,四姑娘忘了?」
這倒真讓雲姒錯愕不已,那時候她腦袋眩暈的很,聽都聽得不甚清楚,以至於她完全不記得齊璟這話,但是阿七一說又好像有幾分印象……
若不是現在和阿七談及此事,她怕是一輩子都想不起了。
雲姒垂眸不語,過了會兒,她抿唇一笑,輕描淡寫道:「以後別叫四姑娘了,怪膈應的。」
畢竟多年的主僕,她的傷心事阿七不提及半分,她亦是輕鬆笑道:「雲姒姑娘,也是姒姑娘呀!」
雲姒聽完笑罵她鬼靈精,素手拂了珠簾,邊思忖著邊走出內殿,片刻後側眸問道:「陛下去哪了?」
阿七跟在她身後,笑嗔:「姑娘是一刻也離不開,莫不是心都被陛下佔據了?」
桃粉雙頰輕微泛熱,清眸漾她一眼:「胡言亂語,」雲姒斂衣在案邊坐下,她摸了摸耳朵,「陛下對我有恩,我是想……是想再當面謝過他……」
阿七帶著一副旁觀者清的神情:「姑娘只是謝而已嗎?真是無情呀!」
她語氣篤定,甚至夾雜著輕微的譴責,聽得雲姒幾乎信以為真,徐徐斜眸:「我這樣……太過無情了?」
阿七瞧了瞧長案上明艷的美人圖,堅定點頭:「得以身相許!」
「……」
雲姒想要反駁,一時竟找不著任何措辭,細細想來,那人對她皆是救命的恩情,若是沒有他,她只會如破敗不堪的塵埃,甫一彈指,便散盡雲煙。
那一瞬,她心覺阿七所言甚是有理,那人君心似海她看不透,但他對她的好真真切切,又豈是她一句堪堪的感謝能還得清的。
羽睫垂斂,雲姒淡淡抿唇,眸心輕泛微波,眼瞳深處的星芒時隱時現,似要將那半明半暗的心點點襯亮。
見她沉思許久,阿七甚合事宜地含笑輕語:「陛下先前在御池換洗,眼下應該去了御書房。」
美目瀲灩,雲姒清麗的臉龐浮現動容之色,片刻後,她抬了絲帛羅袖,翩然起身,紫裳裙邊曳過足邊,窈窕身影拂著柔光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為了掩蓋44和77還沒洞房的事實,我準備撲倒讀者強吻(づ ̄3 ̄)づ
(小聲)等洞房了我們開個千字大車(〃°w°〃)
第43章 聖眷
雲姒方踏出兩步, 又倏地頓足,眉頭緊蹙, 捂著肚腹輕輕嘶了聲。
阿七見她身背佝僂, 似是疼痛難忍,忙繞到她面前:「姒姑娘可是不舒服?」
下腹隱有墜痛, 隨之一股熱流, 雲姒有所意識,咬著唇無奈搖了搖頭:「不是……」
雲姒附在阿七耳邊輕言了兩句,阿七恍然, 立即扶她回了偏殿。
御書房去不成了, 雲姒更是整個白日都在偏殿躺著, 皇帝的午膳和晚膳她暫時拜託了趙嬤嬤。
趙嬤嬤去到御書房時,只說雲御侍身子不適, 聞言,齊璟從奏章上抬眸,略一沉默後淡淡「嗯」了聲, 沒多言。
下了早朝, 雲遲便按照慣例去了校場操練戰騎, 往常他是不見落日不歸府,但今日因朝會時言及之事, 令他心中對某事撲朔迷離, 兀自沉眉思解,連監督墨玄騎訓練也少了分心思。
靜思半晌,他眸色愈深, 快步折身離去。
雲將軍府,內院正房。
一抹紅影身形一晃,輕而易舉就躲開了下人們的視線,悄無聲息掩入室內。
正房,是雲遲的房間。
一張檀木長案,壘著各種奇學兵書。
一把赤霄寶劍,凜凜懸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