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橫著手臂按住肩膀,周夢岑無法動彈,心煩意躁抬頭想要厲聲時,鼻尖猝不及防滑過他的臉龐,自下巴至眼瞼。
像一個蜻蜓點水的吻擦過。
他臉上清涼似水,沉穩氣息中染了些微涼,像是冰雪之下的烏木沉香散發出來的香氣,短暫的接觸竟讓她覺得……舒服。
周夢岑不太確定,她的唇瓣是否觸到他肌膚,只覺得那裡有些冰涼,而後是更滾燙的炙熱。
她恍惚的同時,秦墨也沉默不語。
周夢岑能感覺到他緊繃的下顎線,還有兩人不再自然的氣息,在寂靜的臥室裡交錯纏繞。
而後只覺得渾身更加滾燙,體溫好像成直線飆升,心中生出了要貪戀那一絲微涼的念頭時,更是將她嚇了一大跳,胳膊一抬,將他推開。
這次她沒用多大力,卻輕而易舉將他推開了半米遠後。
周夢岑趁機躺進被窩,側身朝裡,不再動。
“秦先生出去時,還麻煩關好門。”
極力壓抑住咳嗽的慾望後,她閉上眼,聲音嗡嗡的,有些生硬。
秦墨從床邊坐起,彷彿還在回味剛才臉頰被流星劃過,留下淡淡的溫熱和柔軟的觸感。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離開。
感覺到他的氣息遠離,周夢岑始終沒有力氣睜開眼。
一股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逐漸在全身蔓延,她蜷著身子顫抖,試圖進入夢中,猛然又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靠近。
“起來。”
他沒有走。
周夢岑眼皮沉重掀了掀,頭腦昏沉,沒什麼反應。
秦墨站在床邊,一手端著那杯自己沒喝的溫水,一手握著幾粒白色藥丸,聲音有些冷漠無情,卻又執著得很。
“把藥吃了。”
見人依舊沒有動靜,他重重嘆了口氣,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櫃,彎身坐到床邊,低頭問:“能起來嗎?”
回應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秦墨便也沒再開口,目光遲疑了兩秒,伸手握住她的肩,將人扶了起來倚靠在床頭,掌心下意識覆在她光潔的額頭,只覺滾燙灼熱。
心中沒來由得心疼,指尖漸漸滑落,停至她筆挺的鼻尖、淡色的紅唇……
周夢岑忽然睜開眼眸,動作有些遲鈍,愣愣盯著他,像是不認識一般,一瞬不瞬,紅唇微啟,像是要說什麼,但最終沒有發出聲音,只有滾燙的熱氣灑在他掌心。
秦墨愣了兩秒,忽然掌心上移,將她一雙眼遮住。
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膽怯懦弱,竟然不敢去看她的眼。
只因七年前,她就是這樣大膽直白,把他追到手,然後又無情拋棄。
“把藥吃了。”他又重複如機械地說了一句。
語氣卻情不自禁軟了許多。
儘管她聽不明白。
藥丸是他一粒一粒親自喂進去的,在她皺起眉頭時又第一時間奉上溫水,耐心撫著她後背,生怕她難受。
秦墨為自己七年都沒有忘卻的肌肉記憶感到可笑。
從前便覺得她是被人精心呵護的大小姐,所以不想她在自己這裡受到任何委屈,哪怕戀愛是她提出的所謂交易,他也伺候得甘之如飴,捧在手心。
哪怕如今再見面,他也見不得她有一絲落魄。
——
周夢岑做了一個夢。
夢裡的她,彷彿又回到那年白玉蘭盛開的春天。
因母親溫雪蘭身體緣故,自小就很有經商頭腦的周夢岑並沒有選擇出國,而是靠自己的實力考入清大,那個時候,母親剛好被父親送到北市外公家靜養,她每週六下午都會去溫家陪伴母親,其餘時間則泡在學校圖書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