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個媚眼,“親愛的,等我一下。”
周夢岑輕抬下巴,示意她盡興。
而後目光微轉,看向窗外寧靜的中央公園雪景,與此刻身處的熱鬧喧囂,格格不入,卻又莫名協調。
一半紅塵,一半佛。
——
二十分鐘後,風漸漸停歇,雪依舊在下。
一輛黑色布加迪在雪中穿梭,最終穩穩停在隱秘低調的四十四街前。
男人西裝筆挺、步伐沉穩下了車,禮賓俯身對他說了句“rry christas,sir”。
秦墨腳步未停,熟練地抬手,黑色泊車鑰匙在空中劃過一道帥氣的弧度,穩穩落入禮賓手裡。
“rry christas”
對於門口的華麗聖誕樹,他未曾投去半分目光,徑直走進俱樂部。
這個地方對秦墨來說不算陌生,留學時只要有空他都會過來,不單單是社交需要,這裡也是看書的一個好地方。
與往常不一樣,今天的harvard cb顯然比外面大街還要熱鬧,靠近樓梯口一桌的男人們竊竊私語,什麼人間富貴花、東方女王?
秦墨沒有細聽,抬著長腿,三步並作兩步拾級而上,步履從容又不失風度。
他一米九的個子,本就身高腿長、面容俊美,再加上剛洗了個澡隨意吹了下頭髮就出來,渾身氣質矜貴而散漫,不似往日冷漠,瞬間便引來膽大熱情的姑娘揮手打招呼。
“rry christas!oore!”
秦墨出於禮貌,淡淡回了句rry christas。
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疏離、氣場駭人,腳步輕快上了樓。
willia教授是一個永遠比時間快五分鐘的人,說了半小時到,他二十五分鐘前就得出現,不然就算遲到。
此刻,還剩不到六分鐘。
秦墨前腳剛踏入宴會廳,一曲熱舞結束,舞池人群散去,身穿紅色禮服的allen從他面前跑過,激動地喊了一聲“親愛的!”
秦墨沒來由的眉心一蹙,有些不耐。
e說,今晚allen給他約了一位從中國遠道而來的朋友談合作,她作為e的新女友,參與哈佛俱樂部的宴會也無可厚非。
只是這句親愛的,實在讓秦墨不舒服,渾身雞皮疙瘩習慣性顫起。
正想怎麼避開她時,allen竟然直接越過他,奔向窗邊的餐桌。
那是他跟e經常坐的位子。
秦墨眉頭頓時舒展開,鬆了口氣,料定她是在喊e,才漫不經心抬眸瞥去。
燈火闌珊,人影綽綽,他看到自己常坐的那張單人沙發上,安靜坐著一個女人。
眉如墨畫,神若秋水。
女人一身幹練簡雅的黑色西裝、白襯衫,原本及腰的長髮已經變成齊肩捲髮,烏墨蓬鬆似濃雲,卷卷地披散在耳後,露出耀眼的流蘇耳環,胸前還彆著一枚同款鑽石胸針,精緻到一絲不苟,只目光顯得犀利而憂鬱,彷彿有些清冷厭世,卻一身貴氣,清瘦且堅韌。
周身喧譁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秦墨直直盯著那張側顏,瞬間失了神,黑眸沉沉,冰冷刺骨,彷彿淬了寒光的劍,鋒利而絕情。
此時恰好有伺應生端著一盤香檳從一旁走過,問他要不要來一杯。
秦墨順手拿了一杯,迷人禁慾的長指,捏著威士忌水晶杯壁,骨節分明泛白,低頭默了兩秒,而後仰頭一口飲盡。
像是要用這冰冷苦澀的液體,壓制住那顆止不住顫動的心。
而此刻,窗邊的周夢岑置身於紅塵中,沒有發現這道目光穿越人群而來,她始終望著窗外,神色平靜又迷離,似乎陷入深深的回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