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從不與人爭執,哪怕少一點,他也忍著,活兒再累,只要不至於將他累垮,他還是能挺過來的。同伴都說他肯賣力,人緣好,有關考核的評語自然是最好的了。問題不應該出在這方面,一定是其它地方出了問題。即使是最累最苦的“下水道清潔公司”都不願僱用他,這肯定是其它地方出了毛病。
一星期過去了,那點工資只剩了一半,望著日趨短暫的天色,吳山急了。
思來想去,吳山覺得不能在n3城再呆下去了,去哪兒呢?吳山自然想到兒子吳三更。o2城離這兒8百多公里,吳山決定第二天一早動身。這天晚上,吳山給花子姑娘打了電話,那邊的人告訴他花子正忙著,沒空接電話,叫他過一會再打來。吳山掛了電話,心裡空落落的。半小時後,他又給花子去了電話,這一次是一個小夥子的聲音,他說花子小姐不在,有事的話他可以轉告她。吳山想了想,放了電話。這天夜裡,吳山心裡悶得難受,怎麼也睡不著,他披了衣服,來到陽臺上,想起了前妻胡花榮。那個一年前突然消失的女人,除了把錢不定期寄給兒子三更在o2城指定的帳戶外,沒有任何資訊證明她的存在。吳山甚至認為胡花榮已經死了,就像當年岳父突然因病離世一樣,妻子的消失同樣讓人感到莫明其妙,他所能做的也許就是等待了,可要等多久呢?兩年?亦或五年、十年?沒有終點可言,無論他接受與否,現實總讓他無所適從。他擰緊了螺絲冒,可螺孔正像他現在感覺到的——無始無終,你以為馬上就能緊死了,可實際上誰都不清楚到底還要擰多久。
在陽臺上站久了,不爭氣的膝蓋又在發抖了。吳山回到床上,兩隻手不自覺地撥弄起自己的陰莖,一分鐘的時間它就勃起了,他急促地喘息著,一面想象著花子的身體,把她安置在自己身邊,正如那個夜晚他們所做過的,此刻他不過是在夢裡重複了一遍,無非是想讓自己沉溺在荒草連天的沼澤深處。
醒來時,天已大亮。馬路上人聲嚷嚷,窗外,吳山頭一次發現,槐葉已經枯黃了。
剛洗了臉,外面就響起敲門聲。
“你們找誰?”吳山盯著鐵欄外的兩個高個子問。
“這麼快就忘了?”其中一個朝他探了探頭,手裡搖著一串鑰匙。
“我們在醫院見過。”另一個說,臉上浮現出挑釁般的冷笑。
“我們根本不認識。”吳山的心裡陡然一驚,可表面上,他仍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院方讓我們來找你,一是跟你談談,二是來告訴你點事——”他的聲音突然低下來,“有關你妻子胡花榮的,怎麼,沒興趣?”
吳山皺了皺眉頭,不情願地開啟門鎖。兩個人一前一後跳了進來。
“房間不錯嘛。”一個人四處轉悠著說。
“沙發舊了點,不過,這彈性挺好的,我喜歡。”另一個一屁股坐倒,端起茶几上的瓷杯,“一個人要是十年沒喝茶,看到這東西會怎麼想?”說完,他歪了歪嘴,把舌頭吐出來,滋的一聲又縮了回去。
“我老婆在哪兒?”吳山冷冷地問。
兩個人都沒吭聲。
“我老婆在哪?!”
“你急什麼!我們和你還沒有談好呢,你讓我們怎麼說?”
吳山也坐了下來,身體朝後一仰,靠在沙發上。
“跟我們回去吧。”一個說。
“我沒病。”吳山很平靜。
“醫院說你有病,我們是按章辦事,這是你的通知單——”
吳山接過來,看都沒看一眼就撕了。
“你要考慮後果。”另一個開始說話了。
“你們再這麼說,我只好請你們出去了。”吳山也有點生氣了。
“你請得了嗎?實話跟你說吧,沒有院方的許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