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陳嘉卉掀簾子看過去,一眼便看見打頭的邵勁與任成林,只這兩人已先走過了馬車幾步,再有路上也並無大聲打招呼的道理,陳嘉卉便只看過一看,正要放下簾子的時候卻見後邊又有一匹白馬策馬上來,上坐著的卻並非是那雄壯大漢,而是一個身材面容俱十分姣好的少女!
那少女頭髮束成馬尾,身上的女式亮銀盔甲將她的身材勾勒到了極處,柔美與矯健的結合使她每次出現都會成為眾人目光的聚焦處,哪怕是軍伍之中,也不乏她的裙下之臣。
陳嘉卉目光一觸到這少女,便不由自主地沉下臉色,偏偏那少女彷彿無所覺一般只衝陳嘉卉看似羞怯實則挑釁一笑。
陳嘉卉氣得直摔了簾子,轉頭卻衝徐善然抱怨道:“妹妹,你是沒見那王氏女囂張成什麼模樣,何不叫妹夫直接將她調離?”她又與徐善然耳語,“一個未婚少女這樣出來拋頭露面,還一直在妹夫跟前獻殷勤,妹妹,你還有什麼看不透的?”
徐善然只笑,笑中顯得十分不以為然:“罷了,且由得她去,這些事情嫂嫂很不必管,賤籍之女,何勞嫂嫂操心?”
陳嘉卉一時接話也不是不接話也不是,都急得開始發愁了,也不見徐善然有什麼動靜,馬車便在這樣的氣氛中漸漸駛向府邸。陳嘉卉想完了王氏女,又去想邵勁,只暗道:平日裡邵勁黏徐善然黏得十分緊,這次在路上看見了卻一丁點的反應也沒有——若是別人,保不定是因為規矩卻步,但邵勁哪是會在乎那些的人?——可見是出了些什麼問題,就不知是不是那王氏女在其中攪合了什麼?
話分兩頭,在徐善然與陳嘉卉回到府中之後,邵勁也帶著隊伍回到了西北駐軍之處。
西北王算計著邵勁的性命,邵勁何嘗不是算計著西北王的性命?現下西北王已經授首,其餘的一應準備便有條不紊地開始實施,僅僅幾個時辰的功夫,這城市便被粗略的控制了下來,確保不會有人出城將西北王喪命的訊息傳遞出去之後,那帥帳下的一應人才算真正鬆了口氣。
時已入夜,眾位依附在邵勁身旁的武官三三兩兩走了,但邵勁並未立刻回府,只坐在帳中看著山河地圖,看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帥帳被人掀起,走進來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的人走進帳中,由那火光一照,只見其肌膚瑩白,笑意點點,不正是白日裡路上陳嘉卉與徐善然所說的“王氏女”?
“大人!”那王氏女踏前一步,衝邵勁出聲。
邵勁一抬頭見到對方,還有些詫異:“你怎麼來了?”
“正有一些兵法上不懂的事情想請教大人。”王氏女閨名自馨,她既入了軍伍之中,來見邵勁當然不可能拿著甜湯小食之類的東西,但有道是窮則變變則通,不能拿廚藝彰顯自己,稍變一變,以請教兵法之態過來,不也是異曲同工?
這也不是王自馨第一次這樣做了,邵勁哪怕是第一次的時候也沒覺得什麼不對,相反他還有點憐惜面前的女孩子——在他看來,一個女孩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就糟了父死母喪,本都願意拉糞還錢了,卻還要被逼做人妾,委實太過可憐,他現在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完全是順個手的事情罷了。
現下便說:“行,什麼事情?”
王自馨正要上前,邵勁的帳篷之外卻忽然傳來通報之聲:“總兵大人,任守備求見!”
任守備就是任成林。他在外面等著通報,直到裡頭的邵勁應了聲之後,才掀簾子進去,一眼就看見站在一旁的王自馨。
他頓了一下,說:“大人……”
邵勁轉頭對王自馨說:“你先出去,回頭我再和你說。”
王自馨微微一笑:“好。”十分爽快,既不多話也不多做停留,轉身就直接走了。
但越氏這樣的做派,任成林在一旁看得越心裡嘀咕,他一開始是清楚邵勁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