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那反覆無常的小人之態與撒嬌耍賴的女子之態?母親且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話自然是這樣說的沒錯,可是何氏還是道:“究竟是小孩子……”
“正是孩子什麼都不懂,母親才應該好好教。”徐善然認真說。
何氏啞然笑道:“明明是你這做姐姐的不肯疼弟弟,卻要把黑鍋拿來叫我給揹著!”
雖說心疼小兒子,但這長女也是有如掌上明珠一樣的寶貝,對何氏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怎麼可能真的怨怪女兒?不過是隨口一說。
徐善然也知道這一點,便適時換了那溫軟之態,一番撒嬌之下過叫何氏不再惦記還在暖閣中一邊哇哇大哭一邊揹著《莊子》的小兒子。
可是哪怕這件事去了,何氏也並不能真正定下心來看這面前的花樣子。
徐善然知道何氏的心結所在。
她微微笑著又說了幾句話後,便起身告辭,帶著棠心往外走去——綠鸚的年紀比徐善然大上許多,早在五年前就被徐善然放了出去。徐善然也如同自己當初說的那樣,叫綠鸚做成了一個小官的夫人,她本想給綠鸚找個外放到地方的官員,沒想到這個時候綠鸚倒有自己的主意,堅持以後說不得還能見到姑娘幫幫姑娘,非在幾個人中挑上個錦衣衛嫁過去。
因此雖說綠鸚雖已嫁出再不是國公府的人,但徐善然與綠鸚偶然也還會通訊一二。
門口的簾子早被守在一旁的丫頭給挑好,徐善然走不過兩步,就在花園中看見跪得端端正正的徐丹瑜。
這個徐佩東的庶長子今年和邵勁一樣是十九歲,還沒有娶妻,雖然和小時候一樣有些沉默寡言,但後頭開了竅,目前也讀到了秀才的功名,不算好,但也不差了。
他現在跪在這裡也並不是為著自己的什麼事情,而是為了已經在廟裡頭呆上八年之久的徐丹青。
徐善然走過徐丹瑜身旁。
徐丹瑜突然抬了一下頭,四月的天氣還算不錯,今天沒有雨水,陽光又不烈,他跪在這裡跪了小半個時辰,也並沒有吃太多的罪。他對徐善然輕聲說:“五妹妹。”
徐善然停下腳步:“哥哥有什麼事情?”
“我素知妹妹就如母親一般,最是憐貧惜弱,我在這裡給妹妹磕頭了,妹妹大人大量,就抬抬手,看在我姐姐只是被人利用的份上,就放過我姐姐一次可好?”
說著,他真的挪了一下方向,朝徐善然所站的地方彎腰弓背,以額觸地。
徐善然早在對方行動之前就側身避過了:“哥哥說笑了,你我血緣兄妹,自來沒有聽說過要彼此磕頭的。庶姐到底如何並非我能置喙,母親只怕也不能一言而決,哥哥若有心,不妨去問問祖母、祖父。”
徐丹瑜並未起身,還是:“只求妹妹去祖父祖母處,替姐姐緩頰一二。姐姐只是愚笨,並未真有置妹妹於死地之心!我只望姐姐能夠隨意找個人出嫁,不要孤苦一生便好!”
滿院子的丫頭並非此刻就如同聾了啞了一般,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倒是堂屋裡頭,多少有一點兒細微的動靜。
徐善然的眼角瞥見了視窗處似有黑影閃過,也不知道是母親不安心遣人過來看著還是自己過來看著。
她知道父親和母親的心意。
八年時間,自周姨娘的事情爆出來後,徐丹青雖還在廟裡沒有下來,但徐佩東夫妻也知道了當時徐丹青不過被人利用,心裡那份震驚與怨怪不知不覺就淡了許多,後幾年中除了多送果蔬家用上山之外,徐佩東也還悄悄去見過徐丹青幾次。
她又轉眼看向跪在自己跟前的人。
跟著徐善然的棠心是離這裡最近的一個丫頭,她悄悄瞥了自家姑娘一眼,只看見那有若深泉的眸光輕輕一閃,跟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