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龍的命令在空氣中迴盪，語氣裡透出的冷酷讓人不寒而慄。山谷間寂靜了一瞬，彷彿時間都在那一刻停滯了。風從大白崖的山頭吹過，捲起一陣乾草與塵土，摩挲著人的面板，帶來陣陣寒意。
毛鬍子鄒老四的臉色陰沉，眼神遊離在那些還未逃離的手下身上。黃大發的手開始微微顫抖，他抿著嘴，雙眼不敢直視金龍，只是不住地瞥向山路的方向。阿龍和大壯則站在鄒老四的兩側，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忐忑與不安，額頭的汗珠滴落在地上，心跳彷彿要衝破胸腔。
一旁的烏合之眾早已動搖不定，有些人偷偷交換眼神，然後猛地向前跨出一步，丟下手中的長刀。金龍銳利的目光掃過這些人，沒有說話，村民們自發地讓開了一條路。十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從金龍身邊走過，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響。踏出包圍圈的一刻，他們彷彿從死亡邊緣逃脫出來般，如釋重負地大口喘息，腳步加快，倉皇地向山下跑去。
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青年，瘦削的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他回頭望了一眼山谷，發現金龍的目光正投向他，急忙縮了縮脖子，跑得更快了。其餘的人也跟在後面，七零八落地散開，像一群受驚的鳥，急於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山谷中的空氣再次凝固，剩下的八九個人互相對視，猶豫不決。他們知道，留下的都是心腹或者鐵桿，這種場合，再想抽身而退，已是痴心妄想。幾個人中的一個矮胖漢子嚥了咽口水，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道：“怎麼辦？是逃還是留下？”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與無奈。
毛鬍子鄒老四、黃大發、阿龍、大壯四人站在原地，周圍是一片狼藉。剛才離開的那些人把地上的石頭、草葉踢得亂七八糟，四散開的腳步印在黃土上如同散亂的棋盤。被拋棄的長刀、鐵棍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彷彿在默默哭訴。剩下的八九個人猶豫不決地站在那裡，腳步不自覺地向後退去。他們面露驚慌，眼神閃爍不定，不時偷瞄著站在對面的金龍，想要從他的神情裡找到一絲心慈手軟的跡象。
金龍站在小山包上，臉上掛著一抹冷笑，雙手抱胸，眼神如電，掃視著面前的這群人。
他並不著急，只是耐心地等待著結果。他知道，這些人心裡已經做出了決定，恐懼和自保早已戰勝了所謂的忠誠。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金龍輕輕晃動了一下肩膀，似乎在活動筋骨。他的目光冷冷地盯著那八九個人，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們也走吧，我數到三，過時不候。”
金龍說話間，眼神冰冷，聲音低沉，卻透出一種毋庸置疑的力量。他掃視了一圈，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彷彿要將他們看穿。那八九個隨從心中一顫，知道金龍的決定已不可改變。他們相互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恐懼和決絕。
站在金龍身後的錢三和張老二也是一臉凝重。錢三眉頭緊鎖，雙手握緊，準備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故。張老二雖然矮小，但他那黑瘦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種冷峻的表情，眼神堅毅，如同石刻般堅不可摧。
終於，一個高個子的青年率先拋下了手中的長刀，聲音顫抖地說道：“我、我不想死……金龍大哥，放過我們吧……”他的話一出口，剩下的人紛紛效仿，丟下手中的武器，迅速退到了一邊。他們低著頭，肩膀微微發顫，不敢直視金龍，腳步踉蹌地走向了開闢出來的路口，彷彿唯恐離開得慢了就會被留下來處決。
毛鬍子鄒老四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望著逐漸減少的人群，他的心裡五味雜陳。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日子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胸中積壓的恐懼漸漸轉化為絕望和憤怒，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指尖感受著那粗糙的觸感，彷彿在尋找一絲安慰。
“完了……都完了……”黃大發的喉嚨裡擠出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