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椿!這樣的東西,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吃到的啊。”
湛露得意洋洋地把盤子放在他面前:
“我最會做這個啦!”
明夷君夾了一塊蛋卷放進口中,雞蛋的香味與帶有異香的香椿混合在一起,碰撞出非常奇妙的鮮美味道。湛露的火候掌握得很好,雞蛋鬆軟細膩,香椿的口感也很柔嫩,讓人吃著簡直停不下來。
湛露與明夷君一人一塊輪著吃,等到阿箸娘子聞見香味兒跑過來,那一大盤子香椿雞蛋已經被他們倆吃得一塊也不剩了。
阿箸娘子不敢埋怨明夷君,只好向著湛露撒嬌:
“阿露!好阿露!你做了什麼好吃的?我連一口都沒嚐到!”
阿箸娘子一向嘴饞,從前總是嫌棄湛露做飯不好吃,如今湛露得了明夷君教導,味覺也基本上已經恢復,做菜越來越好,阿箸娘子也總算是有了口福。
看著阿箸娘子這樣撒嬌,湛露又無奈又好笑,到底還是又採了香椿芽,單獨給她做了一份香椿雞蛋卷吃。
阿箸娘子吃得津津有味,一邊吃,一邊說道:
“阿露今天這道菜做得真是好,倒有些像是從前阿露的孃親做的菜了。從前每到春天,阿露的孃親都要做這個的。”
阿露驟然聽她提起自己的母親,幼年時的記憶忽然湧上心頭。那時候她還是個小娃娃,手裡握著一雙筷子,怎麼也使不明白。母親笑著夾起一塊蛋卷放在她口裡,那味道彷彿春天的氣息。
此時明夷君和阿箸娘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湛露都注意不到了。她只想到自己失去的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她記得母親曾經是一個極好的廚師,而她什麼時候能變成像母親那樣呢?
她正痴痴想著,一塊香噴噴的東西被送到她嘴邊。她張開口吃了下去。
是香椿蛋卷啊……和母親曾經做的……一樣的味道。
她抬起頭,看見明夷君正瞧著她:
“不是和你母親做的味道一樣嗎?你一定能成為像你母親一樣的好廚師的。”
湛露發覺自己的心事被明夷君查知,未免有些羞澀,嗔道:
“郎君真過分啊,對我用讀心術。”
明夷君卻搖頭:
“只有初見你的時候用過一次,此後再沒用過了。你想的事情,不是都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了?”
湛露聽他這樣說了,不免十分害羞,轉過頭去了。
明夷君握住她雙肩,吻了吻她的眼睛:
“小阿露要變成大姑娘了呢。再過幾個月,就可以加笄了。”
湛露害羞地向他笑:
“郎君很期待嗎?”
明夷君漫不經心地撫摩她的額髮:
“期待嗎?其實很期待呢,到了那時候,你就長成大人了啊。等你成了大人……”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便不再繼續說下去,只是露出有些奇異的笑容,那神色魅人至極,彷彿妖狐。
湛露看見他這樣笑,不覺觸動前情,笑道:
“當初第一次見郎君的時候,我還以為郎君是妖狐。”
明夷君輕笑一聲:
“現在知道我是什麼了?”
“那時候我見識短淺,不知道除了妖狐,還有什麼可以惑人。見了郎君才知道,原來惑人的不止是妖狐。妖狐惑人,只不過是為了要人的精氣修煉的。郎君惑人,卻是要了我整個人都心甘情願追隨郎君。郎君實在是比狐妖還要危險得多了。”
明夷君搖頭:“既然知道我危險,當初就該躲遠些。如今你五味已得其四,即將加笄成人,我又要走了。你本來是可能度過尋常人的一生的。如今你卻要隨著我承受痛苦了。”
湛露見明夷君不知為何又想起憂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