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曾賞玩過幾個園林。美則美矣,卻沒有眼前這園林精巧。那黑色人再兇,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做些什麼,這倒是讓湛露安下心來,放心欣賞起景緻來。
那黑色人卻沒有湛露這般的好心情,他瞥了她一眼,道:
“快些走,日後有的是時間細看。”
湛露撇撇嘴,自從那會兒他說漏了嘴,神情就越發冷漠,語氣也生硬起來,這人模樣生得不錯,性子卻著實讓人討厭。她心裡雖然這樣想,腳下卻加快了步伐。
黑色人帶她繞過了園林,園林後面有數間水閣,雕欄畫棟,十分華麗。他引她上去,開啟一扇屋門,對她說道:
“從此你就住這裡,之後自有人接引你。”
湛露還想問些什麼,可那黑色人一轉身就不見了,她只好打量起這屋子來。
這水閣外表十分華麗,屋子裡面倒顯得有些普通了,這屋子並沒有湛露想象得那麼大,裡面也沒有太多裝飾,倒是佈置得非常整潔。湛露注意到,這屋子裡放置的一應物品都是兩份,於是她猜測,只怕這屋子並不是給她一個人準備的。
她正這麼想著,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環佩叮噹聲,她轉過頭去一看,只見她身後來了個美貌的年輕姑娘。
那姑娘身材曼妙,穿著一身淡黃羅衫,顯得婷婷嫋嫋。湛露來得匆忙,身上只穿著家常衣衫,不免自慚形穢。她還未及開口,卻聽那女子笑道:
“姑娘便是今日新來的吧?你我同住一室,未來要互相照應些才好。”
那女子言笑晏晏,觀之可親。湛露低頭致意,也笑道:
“我是葉湛露,清平縣人氏,今日初到此地,什麼也不懂得,還請姑娘多指教。”
那女子又笑道:
“你我都是一般,談什麼指教。我沒有名姓,平時愛穿黃衫,指衣為號,你只叫我黃衫便是。”
湛露聽她此言,心中嘖嘖稱奇。此前那黑色人將她帶來之前,只說自己無名無姓,如今這黃衫女子也無名姓,莫非此地人都無名姓?她方才自報家門,倒顯得是她奇怪了。
她心裡雖然暗自如此忖度,到底未曾說出口來。那黃衫卻彷彿看穿她心思,笑道:
“我們這裡與外面不同。外面的人是父母所生,既然出生,便有父母取名。我們這裡人無父無母,開了靈智,便自己取一個號。等到未來堪破大道,得成真仙,方才有了個名字。只是就算是有名字也不可輕易告訴旁人,彼此仍是以號相稱。”
湛露聽見她如此說,覺得十分新奇。只聽那黃衫又道:
“你既然到此,自然也是想要證道的。既然如此,便不可如凡子一般隨意稱呼名姓,你也取一個號便是了,從此勿要隨意吐露姓名。”
湛露謝過黃衫指教,思量該取個什麼樣的號才好。她想到明夷君之號是出自周易卦名,明夷此卦,上為離,下為坤,有失意之意,意思並不好。若將離卦與坤卦的位置顛倒,便得到一個晉卦,晉有晉升之意,倒是頗為吉利。她若是能以晉為號,或許能讓兩人重逢。
想到此處,她便向黃衫說道:
“我實在不知該取個什麼號,想來想去,晉字倒是極好,我便以此為號吧。”
黃衫聞言,拍手笑道:
“這個字選得好,我們這些人,在此苦熬多年,也取不出一個好名號,無非是黃衫紅衫,胭脂水粉。你雖是初來,倒是會取名號,你我在此苦熬,不都是為了一個‘晉’字?晉娘若有晉身之日,萬望提攜一二。”
湛露聽黃衫說了這許多話,只覺半懂不懂。此時她生怕自己顯得過於無知,因此不敢細問,只是又問道:
“我初到此處,不知這裡有什麼規矩,還請黃衫指點一二。”
黃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