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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沆擺手,“沒有那麼樂觀,老夫深知王寧安用兵的厲害,而且他手下都裝備了火器,更是犀利無比……摩尼教能拉起多少人?沒準一個衝鋒,就把他們滅了,根本沒有形成氣候的時間!”
劉摯突然道:“那就給他們時間!”
鄭俠笑著附和,“沒錯,王寧安衝著漕幫下手,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時候,漕幫沒別的本事,但是勝在人多,而且守著運河,讓他們鬧個兩三個月,就把金秋漕糧的事情弄黃了,再加上摩尼教之亂,王寧安還能怎麼應付?”
劉沆吸口氣!
還真別說,這盤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有些勝算。
首先用倭寇和漕幫拖住王寧安,打亂漕糧運輸,今年冬天,京城那邊就要捱餓,到時候北方有人餓死,南方有摩尼教之亂。
蠟燭兩頭燒,就算王寧安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應付過來!
別看現在朝廷都是支援王寧安的聲音,沒人敢反對,可是真正餓肚子了,尤其是北方那麼冷,凍死了人,王寧安就難辭其咎。
畢竟這場亂子都是他惹出來的,到時候就算陛下不想罷相都不行了……只要不是王寧安繼續把持政事堂,換成任何一個人,都能談判,都能妥協,這一次的劫難也就過去了!
劉沆沉吟許久,點了點頭,“這麼辦我贊同!但是……你們必須小心翼翼,一定不能露出任何破綻,不然王寧安的手段你們清楚,讓他抓到了蛛絲馬跡,我們都沒有好下場。還有,從今天開始,咱們都要離開江寧,藏在各處,先保住自己,千萬不要落到王寧安的手裡。”
再三叮囑之後,劉沆和眾人就散開了,分頭匆匆離去。
……
“師父,張筠已經到了常州。”章頓了頓,沒有往下說。
王寧安眉頭緊皺,“怎麼,他沒有聽話辦事?”
“那倒不是,他太聽話了,不但殺了漕幫的人,還把河道衙門上下都給宰了,不到三天,就砍了500多人,另外有兩千人,全都被髮配到了渤海!”
章在同科之中,素來以狠辣著稱,但是相比起張筠,還有其他的酷吏,真是小巫見大巫,有時候章都覺得自己是個菩薩了。
坦白講,這些被殺的人當中,只有十分之一是真的罪大惡極,其餘的很多是家眷,親屬,幫兇,部下……張筠這傢伙狠起來,什麼都不顧,真是讓人不寒而慄。
“他兒子死了!”王寧安突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章一愣。
王寧安繼續道:“有人為了逼他罷手,綁架了他的兒子,這些天連著送給他三根手指,張筠都不願意點頭,結果就收到了腦袋!那個孩子才12歲啊!”王寧安又補充道:“聽說他的夫人知道以後,已經瘋了……張筠現在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吸!
章終於變色了,想當酷吏,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就像是雙刃劍,傷人傷己,據說著名的酷吏張湯,他就十分清廉,死的時候,蓋的被子都是破的。
也巧了,張筠也姓張,沒準和張湯還有親戚呢!
“子厚,這是我手書的一道命令,他日如果張筠犯了罪,除非謀反,都可以逃到海外安居樂業,我會給他準備一個島嶼,讓他當島主!”
章接過來,眼珠轉了轉,“師父,我看這玩意怎麼有點像丹書鐵券啊,要不你給弟子也寫一個?”
王寧安一笑,“好,我現在就寫!”
王寧安提起筆,真的就要寫,可章卻猛然反應過來!
娘啊,柴家有這玩意,也沒保住命啊!
“別寫,千萬別寫!弟子這就去見張筠!”
王寧安哼了一聲,飛起一腳,就踢在了章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