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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朵朵不知我們在說什麼,一臉茫然的在我們倆身上巡視,似乎沒想到為什麼她剛來,我們就要走。
我仔細斟酌幾秒,對霍閒道:“家裡不能沒人,你留下。”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廢什麼話啊?”
“我能處理好,你相信我。
而且她可能沒事,只是我媽胡思亂想了,如果真有什麼事,我再給你打電話。”
我的態度堅決,霍閒拿我也沒辦法,只好道:“太姥姥有任何事,要給我打電話,我馬上過去!
聽到了沒?”
“知道了,你在家我才能安心,不過凡事別逞強,不行就等我回來再說。”
霍閒點了點頭。
陳朵朵提議,讓她家司機送我會比較快。
我沒和她客氣,坐上陳家的車離開了四象地。
這五年裡我只回家過三次,基本都是在過年。
前兩年不忍心留霍閒一個人在家,他身體又沒有適應,整個人狀態極差。
後面他的身體適應了,過年就是他陪我一起回去的。
太姥姥年近鮐背,身體一直很硬朗。
不過要長途跋涉來青龍山,卻已經有心無力了。
她知道師父離開的事後,並沒有太多意外,反而笑著說,“這倒是他能辦出來的事,他是不想給孩子們添麻煩。
像我們這個歲數,對於生死早就看透了,也並不恐懼。
我們什麼人啊鬼啊沒見過?
只是換一個地方活著罷了,怕啥?
你們放心,他雲遊一輩子,自有他的生存之道,在外面不會冷著餓著的。”
我媽整日在忙,我們倆通電話的時間很少。她現在自己去了南方辦廠,基本也是過年才回姥姥家。
想到剛剛我媽給我打電話,那種客氣中又略帶商量的口吻…
心臟火辣辣的被勾了一下。
這些年不在一起,難免有些疏離。
我靠在車上眯了一會兒,後半夜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不知是不是特意給我留門,家裡院子的大門並未上鎖,我在外面輕輕一推便開了。
老舊的摺頁發出‘吱呀’一聲響,乾澀,刺耳。
我小時候最喜歡住農村大院,那是一方熱鬧又寧靜的天地。鄰里鄰居之間有吵有鬧,總覺得比城市有人情味。
我拎著行李往裡面走,前面的一排大瓦房。
在歲月洗禮下略顯斑駁,卻依然穩穩地守護著院裡的一切。
屋內的人似乎聽到了響聲,一排房子一共有五間,住著兩個舅舅一家。
玻璃窗內昏黃的燈,一盞盞亮起。
橘黃色的燈光映著我的臉,我一時之間有些晃神。
“如因?”
我聽到聲音看去,我媽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媽。”
她揉了揉眼睛,確定是我後,連忙小跑著過來接過我的行李。
她六神無主的抱著我,眼淚流進我的頸窩裡,冰冰的。
“如因,你太姥姥知道你要回來,一直沒睡在等你。
她這次好像…真的挺不過去了。”
我媽渾身都在抖,又極力剋制自己的哭聲,怕現在哭不吉利。
我心裡翻攪著疼,眼睛酸澀,喉嚨中像堵了一團棉花。
“我先去看看她。”
我走進太姥姥的臥室,屋內非常乾淨,一點老人的味道都沒有,姥姥家的人,真的有在盡心盡力的伺候她。
“太姥姥,我回來了。”
太姥姥背對著房門,聞聲艱難的轉過身來。
她見到我時,渾濁的雙眼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