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雖然那薄片上沾了血痕,可是她卻是一眼認出。
在這麼一刻,彷彿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塊浮板,又彷彿沙漠之中乾渴瀕死的人看到了一滴清水,她顫抖著手,兩眼發直地接過那個黑色薄片,口中喃喃地捏在手中,摸索著尋到了那薄片上某處機關。
她恍惚遙遠的雙眸望著眼前逐漸模糊的秦崢,低喃道:&ldo;我還可以回去彌補嗎……&rdo;
一旁的何笑尚且不知這是怎麼回事,秦崢也是蹙眉抱著懷中蹬腿蹭著的路綻,而一直旁觀的路放,捕捉到段青那破碎的言語,卻是心頭一震。
往日的疑惑再次襲來。
假如她真得回到十八年前,那麼現在的秦崢,那個他愛的,也愛他的女人,會在哪裡!
路放就在這電石火花之間,感到不妙,他驟然縱身過去,劈手就要搶過段青手中的薄片。
可是就在他握住段青的手劈手要奪的時候,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有巨光驟然從那薄片中she出,一瞬間將這個營帳照耀的比白晝還要亮上幾分。
所有的雙目都被刺得無法睜開眼睛,渾身也都僵硬,彷彿被什麼定住了一般,無法移動。
一旁路家軍看著這營帳中驟然she出萬道光芒,將這周圍照得猶如白晝,一瞬間都驚呆了,不知所以。
其實這道白光,也不過是一瞬間罷了,很快白光驟然消失,一切都恢復原樣。
眾人的雙目在剛才那白光刺激下,還未來得及看清一切,卻見又是一道與剛才相同的白光襲來。
這一次的白光,雖比剛才要弱上幾分,可是眾人依然無法睜眼,也依然無法動彈。
這道白光,很快就要消失了。
秦崢渾身冰冷,她不知道身處那道白光之中的路放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手捂住了懷中路綻的眼睛,就要邁步上前。
可是她剛邁出半步,又一道白光出現了。
這一道白光,比之前的兩道都要弱上幾分。
它消失得也更快。
待到第三道白光消失,眼睛漸漸地能視物了。
秦崢看到,段青手中握著的那個黑色薄片,已經化作灰燼,黑色的碎末在段青的指fèng緩緩落下。
段青望著手中的碎末,神情恍惚迷濛,彷彿在夢中一般,可是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欣慰。
她臉上卻產生了驚人的變化。
她彷彿在這片刻之間,面板漸漸地失去了光澤,眼角開始有了細紋,頭髮也不如以前光亮柔滑。
這麼一瞬的功夫,她從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女子,成為了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
段青緩緩望了眼一旁的秦崢,她唇邊泛起一抹疲倦而慈愛的笑來。
那是一個逐漸老去的母親看著女兒的笑。
秦崢心頭微震。
然後段青就倒在了那裡。何笑見此,忙接住。
路放的手,原本是去奪那黑色薄片的,此時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可是他面上的神情,卻很奇特。
秦崢見何笑接住了段青,忙去檢視路放,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臂膀,急切而焦急地詢問,眼看著他臉上並無衰老的變化,這才放心一些。
就在這時,路放抬首看了眼秦崢。
明明是瞬間的功夫,可是他望著她的眼神彷彿經歷了很多很多年後的重逢。
路放看著眸中充滿了擔憂的秦崢,竟然綻開一個溫煦而疲憊的笑來,上前一把將她和路綻一起摟在懷中。
他摟得極為用力,以至於路綻在兩個人中間不舒服地扭動著。
感覺到路放劇烈起伏的胸膛,秦崢微顫的聲音問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