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放凝眉,想著這柳兒確實不過是一個普通平民家的姑娘罷了,這姑娘家若是有了心上人,萬分留心,自然能體察其動態。想到這裡,面上殺氣收斂,淡聲道:&ldo;姑娘之恩,路放沒齒難忘。只是姑娘的棉衣,路放是萬萬不能收,還請姑娘讓開路來。&rdo;
其實柳兒攔在陸中央,他自然也是可以繞路行走的,只是面對這麼一個嬌弱痴情女子,他倒是不便那樣行事。
柳兒聞言,面上現出失望之色,她咬唇道:&ldo;公子,柳兒絕無半分攀附之心,只是感恩公子救命之恩,想聊盡一分心意。&rdo;
路放見此時時候不早,已經有人逐漸在街面上走動,當下便覺不耐,斂聲道:&ldo;姑娘,你的心意路放收下了。但只是棉衣乃姑娘親手所制,應該送給姑娘心愛之人。路放不過是一個流亡之人,前路渺茫,生死未卜,絕非姑娘良人,還請姑娘收回。&rdo;
柳兒眸中失望之色越發重了,甚至漸漸滲透出淚來,不過她還是忍下了,低聲笑道:&ldo;好,既然公子不肯收,那柳兒不說什麼了。&rdo;
說著,她默默地走到路邊,輕輕行了一個禮,道:&ldo;柳兒送公子,祝公子一路順利,前途無量。&rdo;
路放見此,不再言語,低喝一聲&ldo;駕&rdo;,駿馬向前賓士而去。
柳兒仰首,瞭望著那一人一馬遠去的英姿,一直到那個人走到這個街道的盡頭,拐過彎再不見人影,只看到那個馬蹄翻飛間落下的一片片雪塵。
柳兒抱緊了懷中的包裹,那是她多少個日夜趕製的棉衣,用自己積攢的一點體己錢買了最好的棉花最好的料子,一針一針的fèng制。
多少個熬著燈油的夜晚,她憧憬著那個器宇軒昂的少年穿上這棉衣的情景,想著他是不是會為此露出笑容。
其實她早該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痴人說夢而已。
她不過是區區小鎮上的一個容貌平庸的女子罷了,而那個男子卻天生昂揚之姿,註定要在這個混沌世道做出一番經天緯地大事的人。
她或許只是他走過的路邊的一道不起眼的風景,走過之後,再也不會想起。
‐‐‐‐‐‐‐‐‐‐‐‐‐‐‐‐
當柳兒這麼想的時候,路放確實已經將這個女子這件意外拋到了腦後,他此時策馬疾馳,奔在前往鳳凰城的官道。
對於路放來說,現在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而最要緊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見鳳凰城城主何笑。
他當然不是去找何笑借銀子,可是不借銀子,依然可以談談合作,不是嗎?
十里舖距離鳳凰城不過百里,他馬不停歇,不過一個時辰有餘,已經到了。來到鳳凰城的城門,卻見那城門之上,百年鳳凰旗迎風招展。他眯眸,略一沉吟,便騎馬踏過護城河上的橋。剛到城門前時,便被玄衣衛士攔下了。
往常鳳凰城不會查得這麼嚴格的,可是如今總有大炎流民竄入鳳凰城境內,若只是普通老百姓也就罷了,怕就怕裡面會有各種jian細,現在世道這麼亂,說也說不準。
此時攔下路放的這名玄衣衛士生得倒也俊秀,只是望著路放的神態有幾分冷視,卻仿若有仇一般。
路放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微抬眼,掃過那玄衣衛士。
玄衣衛士頓時覺得有窒息之感。
作為鳳凰城衛士中最為低等的,這個玄衣衛士的武功也許並不是特別出色,不過他在鳳凰城混了那麼幾年了,也是有些見識的。此時見這個男子,眉目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