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陸撓了撓頭：“這個怎麼說呢，主要還是那個時候的人，不像現在人講究，那時候人成年不洗澡，我小時候洗澡就是往哪野水塘裡一鑽，就當洗澡了，個人衛生這方面都不怎麼注意的，所以身上長瘡啊什麼的很常見。”
“所以說你處理的最多的就是那種瘡瘍癰疽之類的。”
“對，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很多歷史人物都是“疽發於背而死”，我當時面對的就是一個疽發於背。”
老陸開了方子，一副簡單的小柴胡湯。“這孩子就是有點發燒，吃幾副就好了，沒問題的。”
“好的好的，謝謝醫生啊。”
這個時候老陸一扭頭瞥見床上趴著一個老頭，一臉痛苦的表情。
這個姿勢很奇怪，一般人就算在床上休息，也肯定是躺著的，誰會一直趴著還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呢？
老陸起身過去，那老頭緩緩睜開眼，神智都有點不清楚了。
“這怎麼回事？”
那婦女說：“沒什麼……”
結果旁邊的小孩說話了：“媽媽騙人的，爺爺背上長了個好大點疙瘩！”
老陸聽聞此言，隨即掀開被子，腫到就如一個滾圓的大西瓜，從肩到腰，腫勢如山，大腫塊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小疙瘩。
老陸嘆氣道：“都這麼嚴重了，為什麼不跟我說呢？”
那婦女說道：“倒不是不想看，只是我們感覺……沒救了，前幾年村東頭有個人也是這個病，沒幾天就死了。”
老陸這才想起來那個人其實就是當初老陸他爸拒診的那個人。
上次沒有治，病人死了。這次必須治一治！
老陸說道：“不如讓我試試吧。”
“不行的，我們當初找人算過一卦，必死無疑的，救不了了，現在飯都吃不下去多少了，估計是活不了幾天了，治也白治。”
老陸回到家裡，越發覺得鬱悶。開始細細回想。
這是典型的背疽，看起來確實很嚴重，但是……
雖然食慾下降，但晚上尚能飲粥一碗，神智不清，但雙目尚且有神。腫勢雖大，但雖觸之表皮堅硬，但裡面隱隱有波動感，說明是有膿在裡面，潰膿即可。而且脈洪大有力，說明是實證，正氣應該不虛，還有救。
第二天一大早，老陸就有去了。傳說醫不叩門，但老陸這次就是要叩一叩。
“小姑娘現在不發燒了吧？”
“不發燒了，您這副藥真靈啊，喝了一次燒就退了。”
老陸笑了：“應該的應該的。”老陸轉頭看了眼病人，病人的眼神似乎在求救，但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婦女的老公也回來了，一家子都齊了。
老陸便開口了：“據我現在觀察，你爸還有救，但是要再拖個四五天，恐怕就真沒救了，我是真不忍心看著能救的人無辜慘死啊。”
“陸醫生，您的好意我們都知道，但是……當初我們找人算卦就已經說必死無疑了……”
“害！你們信那臭算卦的還是信我這個醫生？大不了，我一分錢不要，真治好了，你們隨便想給就給點，不想給就算了，我不是來勉強你們的，我是真不忍心看到一個能救活的人被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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