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一聲。
“離婚案的律師一向聲名狼藉,我在課上不是也跟你們講過,你怎麼就是不聽。”老教授也深深感嘆。
“好吧,需要我做什麼事情,提供什麼資料,我一定全力配合。”她說。
“很好,姚律師,如果調查下來,這只是當事人出於心理不平衡的報復,我們協會會還你一個清白,不過就我所知這不大可能,因為舉報人還沒有結過婚,更無離婚可言,所以談不上……”
子微的眼皮一跳,好熟悉的話。
“我們要求你就這些材料準備一份詳盡且真實的報告,我們會先進行一次非正式不公開的會議,請你就這次的調查作出你的申辯,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的工作。希望你能儘早完成這份報告。”
從張律師手上接過材料,子微說,“我會盡快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謝謝您了。”
“還有,在調查期間,我們希望你不要離開本地。”
“好的,我會的。”
回到居所,子微已經焦頭爛額。下午送走兩名律師後,她一直在研究那份材料,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惶恐。那是一份詳盡的舉報材料,除了方立煜的案子,她所接手的每一件案子都囊括其中,細微到當事人的聯絡電話都一一列舉,但她也注意到,雖然材料完整,卻沒有涉及到他們辦案的手段及尺度。所以,對於她的報告究竟要寫到何種深度,她沒有把握。
“情況怎麼樣?”強坐在沙發上等她。
“敵暗我明,軍情不明。”她回答,把手上的材料遞給他。
強飛快地掃射,“這份材料不是我們的內部記錄嗎?怎麼會到協會手裡?”
“我如果知道,就不會在這裡乾著急了。”她泥癱在沙發上,“你有沒有查到什麼?”
“沒什麼結果,舉報人到底是誰沒有人知道,不過聽說很有背景,你這個案子連上頭都打電話下來關照過,要儘快地、詳細地調查。”
“究竟誰這麼喪心病狂,非要折騰死你我不可嗎?”子微不由怒從心來。
“早就和你說過,離婚案不好接,你非要以解放天下婦女為己任,這下可好,誰來解放你?”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子微瞟他一眼,“我都決定放手了,不是嗎?我們不是說好乾完這個案子就結束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還是解決當務之急吧。這個報告你要怎麼寫。”
“我心裡沒底,這份材料詳細卻不詳盡,言之過淺只怕引起他們不死心,反而加大調查的力度,言之過深只怕是自曝其短。難啊!我在想這會不會是個引子。”子微若有所思。
“這的確是個引子,引你我走上絕路啊。”
“不,我的意思是說,既然對方能掌握這些材料,就不會僅僅掌握這些材料,他應該有一份比這更深更廣更接近事實的材料,這個只是給我們的一個警告。”
“有可能……你有什麼打算?”強問。
“沒有什麼複雜的打算,我決定儘量滿足對方的需要,給他一塊詳盡的報告,我要讓他手裡掌握的東西成為廢紙。”
“子微,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有可能被吊銷律師執照。”
“強,我知道,但我們躲藏不了的,他們手上有所有當事人的聯絡電話,如果有所隱瞞,一個電話就會讓我們更被動。我本來就是學法律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法的尺度。我懂得如何保護自己,不僅如此,我還明白如何打擊敵人。我不會倒下的。”子微的眼放射出自信而決定的光芒。
接下來的一個月,姚子微夜以繼日地為經手的每一起案件作好周密的準備,她確定了協會手上那份材料只能聯絡到十幾個當事人,她與這十幾個人分別通了電話,瞭解了他們離婚後的生活